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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鬼怪妖魔

    鄒天豪與小康和流浪者對著巍然高聳的巨大石山。合三人之能量,好不容易成功的打開洞穴──屏東恐龍山的「魔界」。

三人進入洞穴。

「果然不一樣。」流浪者眼露金茫,「這種能量不是幾隻鬼可以產生的。」

眼露黃茫的鄒天豪點頭:「在台灣沒遇過。」

「台灣的鬼也國際化了,團結在一起,化身為魔。」

「我感覺很難過。」小康眼中的藍茫,閃爍不定。

「集中精神。」鄒天豪拍拍小康的背,傳給他一股能量。小康眼中的藍茫慢慢增強。

「好玩。」流浪者聲音低沉地道。

一下爆響,整個洞穴都受驚似的顫抖了一下,石碎沙粒陣陣灑下來。氣溫也不住提升著。三人身體內的能量迅速凝聚著。

石壁上,像極了一顆顆嵌進去的人頭忽然伸出石壁,一道道的鮮血順著人頭的眼窩中流下。

「來了。」流浪者的心神八爪魚般往四方八面延展,探索罪惡的淵源。龐大的三人能量在他體內激盪著,助他對抗這可怕環境。

當他們凌空跳起,掠上一塊四米多高的巨石時,還未及作第二次縱躍,巨石已坍塌下來。三人掉往下面陡峭下陷的淵谷去。

只見三人漂浮在四周黑暗的空中,旁邊地動山搖、天崩地裂。四周的岩石崩潰碎裂,噴射往四處而去。

他們吸進體內的再不是空氣,而是怨氣,肺內全是怨與恨。

「也只有這種怨氣,才可成魔。」流浪者張開了雙手,發揮出體內的能量。

「你們也一起。」鄒天豪與小康也將體內的能量發出極限。

三人所結合的能量,形成一個如泡沫狀的保護空間,對抗著強大能量的魔力。泡沫狀的保護空間隨著三人的能量增強而不斷的擴大範圍。

「轟!」洞穴緩緩裂開,金茫四起。

他們自由舒暢地展動著四肢,鬆弛著身體,讓皮膚吸取著奇妙的能量。「引渡者」全身金茫,若隱若現的漂浮在裂開的洞穴上空。十幾股黑煙不知從哪冒出來,直飛進「引渡者」的身體裡。那是由鬼成魔的幽魂。

一切恢復了原狀。藍天白雲,風和日麗。山上古木參天,綠蔭蔽地,雜花生樹,處處飄香,景色十分迷人。

「『生命體驗者』是不能在一起使用能力的。」引渡者的聲音刺耳的傳來。

「都一起用了,你咬我啊?」流浪者並不理會引渡者。流浪者也屬於「生命體驗者」。只是體驗不同型態的生命。

「先走了。」又一句話從空中飄來,「別找我了。鬼的事我不處理,我只處理人的事。」

「嗯,知道。」鄒天豪望著天空上慢慢消失的引渡者。小康望著慢慢消失在遠方的流浪者。

一切都好像沒事發生,恐龍山還是一樣的恐龍山。

「老師……」小康一臉虛脫的樣子,坐在地上喘息,「好厲害!」

「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故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較,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鄒天豪望著藍天白雲,邊走邊吟道。小康爬起來跟上。

 

阿土今天又喝醉了。他拖著酒醉的身軀,蹣跚的往他租賃的小屋去。

「汪!」一群狗對著阿土吠著。

「幹!連你們這群畜生也看不起我!」他檢起地上的石頭往狗群中丟去。狗吠聲不但不減,還越叫越大聲。阿土氣往上衝,在路旁檢起根木棒,發瘋似地追著狗打。狗群中一隻瘦弱的黑色野狗,不小心被阿土一棒打倒,鼻子流出鮮血。

阿土抓著黑狗的尾巴,拖往家中。狗的鮮血在路上劃成歪歪曲曲的紅線,阿土自言自語:「黑狗最補,今天有狗肉火鍋吃了。」

阿土睡醒時頭痛欲裂,口乾舌燥,想起床喝杯水。他在廁所洗把臉,想起昨天拖回來的黑狗。

「奇怪!黑狗呢?難道昨天沒被我打死透?又活了?跑掉了?」電話鈴聲響起,打斷他的思緒。

阿土是一家酒店的圍事,像保鑣一樣的行業。傍晚過後,也是他們這行業忙碌的時刻。

「黃董仔,你好。最近都去哪裡捧場?好久沒來。」

「今天又沒有幾桌。」阿土掛下電話,不爽。

小包拿起酒杯:「經濟不景氣加上我們這行競爭又激烈,社會環境也有差,小姐們又都跑來跑去的,風吹兩面倒,乾!土哥。」

阿土搖著頭:「想起我們以前多風光啊!老大店一間一間的開,我們美妹一家一家的抱。哪像現在,我們還要厚著臉皮打電話找人來捧場,唉!」

「時代在變嘛!土哥也要勸勸大哥,做個網頁,要跟得上時代啊。」

「幹!真的越來越難混了,做兄弟的做到網路上來了。」

服務生突然開門進來報告:「A3包廂有人鬧事。」

阿土帶著小包及其他圍事人員趕到A3包廂。阿土一進A3包廂,看到的都是生面孔,身穿黑衣,五個年輕人。

「各位老闆,您好?」阿土職業化地望向五人。

「看到你就不好。」五人其中一人瞪著阿土。

「早知你們是來亂的,哪裡的?」阿土佯嗔拍著桌子。

他耳聽四處,眼觀八方,小心對方的一舉一動。因為根據他的經驗所得,出事只在一瞬間。

五人其中一人平靜的睇著阿土:「你酒醉打死我們兄弟,要你陪命。」

阿土不怒反笑:「我好幾年沒跟人起衝突了,你們是混哪裡的?知道我是誰嗎?」他在道上也小有名氣。

「砰」的一聲,酒桌上多了一條黑狗的屍體。

圍事人員退出A3包廂外,阿土迅速的掏出手槍,也後退至A3包廂門口。只見五個穿黑衣的年輕人臉孔逐漸改變,變成狗臉,阿土驚慌的朝五人瘋狂的開槍,直至子彈用盡。

但這些不聽話的子彈在離五人約一吋時,卻如泡沫般消失。它們未能完成阿土所賦予的重任。阿土感覺到他的身體被五隻黑狗撕裂,好痛!血肉一點一滴的被牠們吞噬,他也露出昨晚被他用木棒打死的那隻瘦弱黑狗臨死前所露出的那雙哀求的眼神……

 

「殭屍之說盛行於明中葉以後及清朝。清代筆記載殭屍者最多,首推袁枚的『子不語』及紀曉嵐的『閱微草堂筆記』,此二書可以說是『殭屍大全』。湘西趕屍之說,又稱移靈,屬茅山術祝由科,發源於湘西沅陵,濾溪,辰谿,敘浦四縣,在屍體未腐化時由術士趕回鄉安葬。趕屍的術士大約三五同行,有的用繩繫著屍體,每隔幾尺一個,然後額上貼黃紙符,另外的便打鑼響鈴開路,畫伏夜行。天光前投棧,揭起符紙,屍靠牆而立,到夜間繼續上路。」高天爽看著電腦裡的資料,「別神秘西西,那天怎樣?」

「死了很多人。」吳正風搖著頭。

「知道。那是官方報導,也是我講的。現在要你報告。」

「就殭屍殺人啊。還好小康及時趕到。」吳正風低著頭,心不在焉。

「讓風哥休息一下,我來說好了。如果不對,再請風哥說明。」小康帶著一位女同學剛從門口進來。

高天爽凝視著小康帶來的女同學,眼光再回到小康身上:「學校不用上課嗎?」

小康先介紹身旁的女同學:「這是我女朋友小雅。」

「你們好。」小雅甜甜的聲音向高天爽與吳正風問好。

兩人向小雅點點頭。

「今天星期六喔。我去了趟學校處理了我女朋友的同學小花的事,所以帶她來這找老師。」

「哪個故事比較精采?」高天爽搖晃著椅子。

「都很精采。」

此時陳懷民與李嵐也來到。「老師與師母呢?」

吳正風見到了他們一起出現,渾身不愉快。

「兩人去度假。」高天爽望著他們,「你們怎也會一起來?」

「當然有事找老師。」陳懷民大剌剌說道,「剛剛與嵐兒一起去看電影。」

高天爽窺伺吳正風,又轉頭睇向陳懷民:「你先說吧。什麼事?」

「一棟大樓的住宅中,發現牆壁裡頭藏有一具被保鮮紙包著骸骨,應該與連續殺人魔案件有關。我相信這是他殺的第一個人。住在那房屋的人叫阿呆,人也瘋了。問不出個所以然。」陳懷民搬張椅子讓李嵐坐下,自己也找個椅子坐下。

「老師不在,就一堆事。」

「老師在也一堆事啊!只是都老師在處理。」吳正風語氣很不高興。

「我幫老師處理吧。」小康看著他們,感覺氣氛有點不對。

「對!現在有小康。」

「我先說風哥的事。」他也搬張椅子讓小雅坐,自己卻站著,「當我趕到山上的時候,已經死了很多人。風哥也渾身是血。那妖怪飛來飛去,殺人只在轉瞬間。她殺人的武器就是她的牙齒與長長的指甲。我依照老師的指示,帶著工具,」

吳正風突然插嘴:「早知那麼好處理,也不用死那麼多人!」

「我也是照著老師所說的去做而已。」

氣氛真的不對。

高天爽擠出了個笑容:「難得星期六那麼熱鬧,一起出去吃飯,邊吃邊說。」

一行人來到小魏川菜餐廳。老闆小魏熱情的招待。

「老師怎突然與師母一起去旅行?」陳懷民問。

「你不知道老師在全世界都有孩子。」高天爽隨口回應。

「什麼?」陳懷民張大了眼睛。

「老師在全世界各地都有認養小孩。」高天爽解釋,「所以老師才會那麼愛錢。」

「原來老師都把錢都拿去養他認養的全世界的孤兒?」陳懷民又問。

「知道了還問。」

李嵐從一開始都很安靜,沒有說話。這時突然出聲:「表哥也在我們那兒也認養很多孤兒,還蓋了所孤兒院。」

吳正風燂爍的眼神盯著李嵐。李嵐卻低下頭,不看吳正風。

服務生上菜的聲音,打破了尷尬的氣氛。吳正風要了瓶二鍋頭。高天爽對小康擠眉弄眼。

「我只是磨了那妖怪的牙齒,再剪了她的指甲,她也就只能亂跳亂飛,無法傷人了。我趁風哥拉住她時,一腳踢向她的屁股,送她去旁邊燒好的火堆,再用兩根我注入能量的木頭壓住她,等她燒成灰燼,就ok了。」

「就這樣?」高天爽大失所望。

「也許我講得不夠精采吧。」小康看了看吳正風,希望他能補充。

「很精采了。只是那妖怪的力量不是一般人所能應付的!」吳正風抬頭大叫,「酒怎還沒來?」眼光又回到眾人前,「怪我自己不爭氣,沒能『領悟』老師所傳授的。」

此時服務生拿酒來,自以為是的說聲:「知道了。」

也沒人去理會服務生的意思。

「乾杯!」吳正風也不理眾人的反應,自斟自飲。

高天雙與陳懷民也勉強乾了一杯。

餐廳中,傳來了一首歌──辛曉琪的領悟。

啊!多麼痛的領悟 你曾是我的全部

只是我回首來時路的每一步 都走的好孤獨

啊!多麼痛的領悟 你曾是我的全部

只願你掙脫情的枷鎖 愛的束縛 任意追逐

 

「他媽的,誰放的?」高天爽大聲叫道,服務生聞聲過來,「別放這首歌,放些輕快的音樂。」

服務生看著吳正風:「先生不是要聽《領悟》嗎?」

所有人都傻眼。

「好險!」小康大叫。

眾人的目光又回到小康身上。

「因為是星期六的關係,學校人煙稀少,尤其今天,學校顯得寧靜異常。」小康頓了頓,「陳伯見到我,也嚇了一跳,他問:『鄒老師呢?』我笑笑沒有回答。」

小康陸續的說:

小雅、花媽、我、陳伯步入第二座樓樓上廁所的方向,越靠近,小雅的心跳得越快。越靠近廁所,就越聽到小花的求救聲:「救我……救我……」,令人毛骨悚然。所有人的表情,變得一陣青,一陣白。到了廁所的鏡子前,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退而站在一旁。

我看到鏡裡有個女人,長髮披肩,全身白色上衣及長裙。那女人說:「我原是富家千金,這一面長鏡子,便是當年我在閨房穿著華服,左右照看的鏡子。」

我第一次獨自捉鬼,也很緊張。那女人又說:「五十年前的日治時代。」她開始哭泣,可是哭出來的,不是眼淚,而是紅彤彤的血水。「有一晚,我家突然闖進了數名日本兵,把我的父母殺害了,硬拖我進房,侮辱了我後,一刀把我砍死。」

「我不甘心啊。」

「我無法化解妳心中的怨恨,但希望你死後能不再受到苦楚。『引渡者』在前面,妳可以安心的去了。」

「什麼『飲肚者』?你在講什麼?」

「原來我的能力還沒辦法讓引渡者出現。」

小康也倒了杯酒。

「你未成年喔。」高天爽瞪著小康。

「拜託,又不是沒喝過。我明天就滿十八,提前慶祝。」小康抱怨。

「沒關係啦。我以前也未成年就抽煙喝酒了。」陳懷民笑笑。

高天爽點點頭,他也不希望小康在女朋友面前漏氣。

小康如願的喝了杯酒,嗆了一下,繼續訴說。

突然,一股白煙從鏡裡冒出來,我充滿能量的雙手伸入鏡中,將小花拉了來。好險那女鬼沒注意我強大的能量。不小心被我從鏡中拉出來的小花好端端地躺在地上,雙眼緊閉。花媽與小雅衝向前,拍打著小花的臉。當小花悠悠地醒過來後,迷茫地張開雙眼,呆呆地看著大家。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白煙散去,女鬼又躲入鏡中:「你給我記住!這次是我大意了,下次你沒那麼好運!」

小花哭哭啼啼的說,那天她如廁後,如往常般照照鏡子,理理頭髮,突然「呯」的一聲,有一雙手從鏡中伸出來,把她拉了進去。進去之後,她迷迷糊糊地,覺得四周冷風刺骨,甚麼都看不見,在極度害怕的時候,她發現身後有一個女人在吸氣,使她全身酥軟,無從抵抗,所以只能喊:「救我……」

小康轉頭問身邊的小雅:「有什麼要補充的嗎?」小雅搖搖頭。

「還是要聯絡老師。」高天爽喃喃低語。

「乾!喝死一個少一個。」吳正風已經要醉了。

「他媽的!你們三個人又在搞什麼鬼?」高天爽也忍不住講話了。

陳懷民睇著李嵐,李嵐低頭不語。只有吳正風還在大叫:「乾杯!」

 

於2001年6月,一項從太空都可看見的巨大工程,正於阿拉伯灣(波斯灣)沿岸展開,即將改變此地的自然風貌。

好的,壞的。

2006年,號稱全球最大的高科技飛船──杜拜精神號,特地從倫敦起飛,準備前往目的地──杜拜。途中還將經過巴黎艾菲爾鐵塔、羅馬競技場等知名觀光景點。這活動是為了阿拉伯聯合大公國的杜拜,慶祝朱美拉(Jumeirah)棕櫚島島上一千多間豪宅首度啟用,首批居民住進豪華的人工島所舉辦的。

20091月,幾艘船正在島外的不遠處繼續填海建構人工島,鄒天豪與玉昍在私人海岸的波斯灣海中戲水,享受燦爛的陽光以及潔淨的沙灘。

這人工島除了外型酷似棕櫚樹外,也為這國家帶來額外一百二十公里長海岸線,而整個由一億平方米沙石建成的棕櫚島,可容納五十間豪華酒店、二千五百間沙灘住宅別墅、二千四百間面海住宅大廈、兩個遊艇會、水上樂園、餐館、大型購物中心、運動設施、水療設施及戲院等等。

旁邊另一座人工島也即將完工。

兩座島嶼(一座專供住宅使用的「朱美拉Jumeirah棕櫚島」,以及一座專供休閒渡假使用的「傑貝勒阿里Jebel Ali棕櫚島」),透過空中觀看,確實就彷如兩株棕櫚樹,由這國家沿海向外沿伸。

兩人玩累了,坐在沙灘上,在棕櫚樹下,任海風吹拂。

「這好漂亮喔!」玉昍指著遠方又說,「那像帆船的建築物也好美喔!」

「那是七星級帆船酒店──Burj Al-Arab。是杜拜最著名的地標及新奢華主義的代表,如風帆迎風鼓起的外觀,金碧輝煌的內部裝潢,巧妙融合現代科技,呈現出無與倫比的華麗風格,也算令人嘆為觀止。」

「你『兒子』真有錢。」

「人生過得快樂最好,死後也不會充滿了怨氣,成了孤魂野鬼,受那無窮的痛苦。」鄒天豪迎著風,瞇起了雙眼,「有些人類卻慾望無窮,有錢有勢,舒舒服服的過完一生,還想長生不老,永遠富貴。」

玉昍嘆了口氣:「為了生活而活不下去的人,最可憐!」

「有一個人到一家餐廳用餐,他點了幾道餐點。當他收到餐點後,他突然呼叫服務生:『請過來一下。』當服務生過來時,他讓他看了盤裡的馬鈴薯,說道:『這個馬鈴薯很糟糕!』只見那位服務生拿起馬鈴薯,重重地打了它一下,然後再把它放回盤子上,說道:『先生,如果這個馬鈴薯再找您麻煩,您儘管叫我,我會讓它痛不欲生。』」鄒天豪說了個笑話逗玉昍。

玉昍也如鄒天豪所預料,哈哈笑著。

「等等帶你去看看我的孩子們。」

「嗯。」玉昍很自然的將頭依靠在鄒天豪肩上。

「雖然美卻不自然,人為的。」玉昍轉移話題。

「這項計畫曾受到環保人士的嚴厲批評,高達一百一十立方公尺的沙和七百萬公噸的石頭被放置在海中,嚴重影響當地的海洋生態。環保人士批評,當地珊瑚礁會因此被破壞殆盡,連帶受到影響的當然就是海洋生物。

此外,最為嚴重的部份則是這人工島之龐然大物很可能阻斷阿拉伯灣的洋流。杜拜人工島的相關人員則指出,人工島嶼將會吸引新的海洋生物,創造新的海洋生態環境。」鄒天豪抱著玉昍,「到底是破壞大自然的環境,還是創造新的海洋生態?也許只有阿拉知道。」

「嗯。」兩人相依偎。

七星級帆船酒店(Burj Al-Arab)一共有五十六層,三百二十一米高,由英國設計師W.S.Atkins設計。它正對著Jumeirah Beach酒店(被認為是世界上最棒的酒店),以二百零二套複式客房、二百米高的可以俯瞰杜拜全城的餐廳以及世界上最高的中庭……

星月在沙漠中,更顯得獨立而明亮。

「你認養了好多小孩喔。」玉昍在餐廳中,遠眺窗外的美景。

「盡一份『做人』的心意。」鄒天豪露出愉快的表情,「每次我收到各地『孩子』們寫來給我的信,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興奮。」

兩人吃著牛排,喝了杯紅酒。

「他很優秀。」

「當然,看誰的小孩。」

「臭屁。」玉昍「哼」了一聲,「我的意思是──他比你屌。」

(鄒天豪受到他認養『兒子』的邀請,來到這。)

「他屌我就高興了。」鄒天豪哈哈大笑。

「乾!」

餐廳中,有許多盛裝打扮的紳士與熟女。(應該稱淑女吧。)

「你對你們種族了解多少?」玉昍轉移話題。

鄒天豪用雙迷濛的眼睛望著玉昍:「漫長的歲月裡,即使生命能若宇宙般長壽,也絕無可能探知和認識宇宙每一個地方。已知者有限,未知者無窮;在無垠無涯的宇宙中,我們有如一小顆粒子,看不清,也說不明所有知識的範疇。我們的任務,只是尋根──去了解我們物種的起始與有限的宇宙滅亡。」

玉昍默默的體會。

「人類男女間的愛情,父母子女的親情,兄弟朋友間的友情,與其他物種間的溫情,同物種間的真情,是我們以前所無法體會的。但因為有愛,所以產生了恨;有人博愛,有人屠殺;有了豐富的情感,就缺少了理性的思考。『引渡者』的資料記憶中,只有理性的判斷,只有是非對錯,沒有喜怒哀樂,沒有愛恨情仇。但自從經歷了許多許久的物種的生命體會,我們『生命體驗者』有越來越多的情感包袱,越來越少的理性思考,越來越像你們人類。」

「嗯。」玉昍思考中。

「一位祖父帶了兩顆糖果回家給外孫,一顆是綠色,另一顆是紅色。他問外孫:『你想拿那一顆呢?』外孫就拿了綠色的糖果。祖父好奇的問:『為什麼你選綠色,而不選紅色呢?紅色看起來比較漂亮。』外孫回答:『我選綠色,是因為綠色代表希望。』祖父說:『嗯,很好,那你的希望是什麼?』外孫回答:『我希望你會把紅色的糖果也給我。』」

玉昍微笑。

「乾!」她的臉紅通通地,忒煞迷人。

他站起來低頭吻著她。玉昍抱著他,熱情回應著。

「鈴──」玉昍手機不解風情的響起。

 

警察應該是最接近社會上光怪陸離一面的職業,壓力之大一般人很難想像。也因為如此,警察貪污舞弊常可見媒體報導。

台灣大都市內尤其是特種營業聚集的管區警察,聽說更是「油洗洗」。

「老高,先乾為敬。」酒店老闆一飲而盡,「阿風,乾。」吳正風拿起酒杯,揚頭喝下。

「這位小兄弟……」酒店老闆疑惑的看著高天爽與吳正風。

「今天他才是主角,除了你的事,也慶祝他『轉』大人,滿十八歲。他叫小康。」

「小康兄,乾杯。」

「不敢。」

「你們先坐,我安排一下。」酒店老闆又喝了一杯才離去。

「帶你來看看大人的世界。」高天爽覷著小康。

「就酒店啊。」小康聳聳肩。

「喔。忘記你以前是紈褲子弟。」

「玩褲子弟?玩酷子弟?我不喜歡玩褲子,也不會故意裝酷。我只做我。」

吳正風拍了拍小康的肩膀,右手舉高:「Give me five,man。」

「來這套,好像我很老……」

包廂門開啟,一位應該是帶檯幹部的女人坐了下來。

「高董,好久沒來,都去哪玩啊?」她又看著其他幾人,「這幾位帥哥是誰?好像沒來過。」。

她也掏出了一張名片,上面寫著李副董,吳正風和小康禮貌的看了下名片。

高天爽與媽媽桑一陣瞎扯過後:「他們都是我好兄弟,妳知道怎麼安排了吧。尤其是我侄子小康,別找個阿姨過來,要幼齒的。」李副董白了高天爽一眼,「知道了。」

「工作不忘娛樂,這才是人生。」高天爽看著吳正風和小康,「這是公費,好好玩吧。現在別講些大道理,這是傳統,也是我們努力付出應得的。」

小康忙著點歌,吳正風點著頭。

少爺拿了酒與酒杯進來,打斷他們的談話。高天爽拿了兩千出來給少爺:「一起去分了。」

「謝謝高董。」少爺大聲的說。

等少爺倒完酒,吳正風先叫道:「乾!」

此時小康的歌已經開始播放,他唱道:

漫天的話語 紛亂落在耳際 你我沈默不回應

牽你的手 你卻哭紅了眼睛 路途漫長無止盡

多想提起勇氣 好好的呵護你 不讓你受委屈 苦也願意

那些痛的記憶 落在春的泥土裏 滋養了大地 開出下一個花季

風中你的淚滴 滴滴落在回憶裏 讓我們取名叫做珍惜……

讓我們懂得學會珍惜──庾澄慶《春泥》

 

小康唱歌同時,李副董也帶了五名辣妹進來。她們的打扮入時,個個年輕貌美且身材火辣。李副董貼著高天爽坐下,嗲聲嗲氣:「怎那麼久沒來?」五名辣妹也分別找地方坐下,幫忙倒酒。

「忙著賺錢啊,沒錢怎能來happy?」高天爽說的言不由衷。

「乾。」

「乾。」李副董再舉起酒杯敬其他二人,「別一直找我喝,冷落了你旁邊的漂亮美妹喔。」李副董嬌媚的笑。

李副董悄悄退下。酒過三巡後,大家也開始放開矜持。

念慈溫柔的在幫吳正風按摩解解酒。

「繼續!」吳正風突然大聲道。

「吳大哥喝了不少喔?」念慈溫柔的看他。

「一直輸拳,我就不信邪!」吳正風紅著臉。

小康一直佔著麥克風和美妹唱歌。

高天爽與美妹亂哈啦個不停。

「有隻鸚鵡很聰明,你拉牠的左腳會說:我愛你。你拉牠的右腳會說:謝謝你。有個人想:如果同時拉牠兩肢腳,不知牠會如何說?當那人同時拉鸚鵡兩肢腳時,鸚鵡生氣的說:牠媽的,你想把老子摔死啊!那人也氣憤地說:你的翅膀難道是裝飾品啊?還是你忘記了自己會飛?」

歡笑、喊拳與歌聲中,酒店老闆從包廂門口進來:「滿意吧?乾。」

不等酒店老闆開口,高天爽喝了一杯:「你酒店幾天前死了個圍事阿哥,不是都處理好了嗎?聽說心臟病突發。」酒店老闆眼光一掃:「我們談點事。」

美妹也不囉唆,全部識相的出去。小康也識趣的將卡拉OK靜音。包廂裡也安靜的不像話。

「阿土是被妖魔害死的。」酒店老闆點了根菸。

三人聽完酒店老闆說完阿土被黑狗妖魔害死的故事,高天爽與吳正風望著小康。

「我沒感覺到您這有何不妥。」小康除了臉紅外,斬釘截鐵的道。

「好了,沒事了,酒照喝,歌照唱,美妹一樣抱。」高天爽忙著圓場。

「但……」小康又發出聲音,「阿土死不瞑目,魂魄仍在您這徘徊。」

「照啊!小兄弟以為該如何處理?最近酒店常不安寧。」酒店老闆笑嘻嘻的問。

「老師說私底下捉鬼一定要收錢,朋友可打折。」小康望著高天爽。

「沒錯。扣掉美妹錢再打八折,酒錢等應該算老闆招待吧?」高天爽看著酒店老闆。

「沒錯,沒錯。合理,合理。」酒店老闆當然是言不由衷的應酬話。

「我的能力還無法召喚『引渡者』,只能讓阿土自己醒悟。」小康全身爆起藍茫,「找『引渡者』去吧,何苦飄蕩在人間?」

空氣在不安的流動著。

「小鬼,你混哪的?敢來惹我?我死後反而能力更強了,逍遙自在。我一定要找出那五隻害死我的臭狗,打死牠們我才甘願。」空氣中傳來阿土的聲音。

「牠們已經化成精魔,不是你能對付的。」

「那讓我看看你有三小能耐。」

小康全身藍茫變暗,「轟」的一聲,藍茫四射。

「算你厲害,改天試看看。」

高天爽與酒店老闆一陣頭暈後,傻傻的看著小康。吳正風卻軟倒一旁且不醒人事。

「怎樣?」酒店老闆緊張的問。

小康臉色發白,搖搖頭,說不出話來。

良久,小康臉色慢慢恢復紅潤,「不可能!」

 

杜拜的夜生活非常豐富,酒吧、夜總會營業到凌晨三點鐘結束,全城徹夜燈火通明,有著神話般火樹銀花不夜天的優美夜景。

「知道了。不用一直提醒我。坐明天一早的飛機回去。」鄒天豪打了個哈欠,「先解決我『兒子』的事吧。」鄒天豪看了看玉昍,「想好好休息一下都不行,別人被鬼纏身,我卻被人纏身。」

花了大把鈔票,居然買了間鬼屋──許多買主都在complain。

其實鄒天豪也因為他「兒子」的關係,讓杜拜國王花大把錢,邀請他來這捉鬼。

「這不好處理。」當鄒天豪說出這樣的話時,杜拜國王以為鄒天豪是個神棍,死要錢。兩人在宴會中,不歡而散。經過鄒天豪的「兒子」從中斡旋,杜拜國王也才知道鄒天豪還是英國的爵士,看過他的檔案後,對他忽然信任有加。

「這是天地萬物的怨氣,我無法處理。」鄒天豪實在的解釋給杜拜國王聽。

「事情總要想辦法解決。」

「我只能將怨氣化整為零,疏散到各地。」鄒天豪注視著杜拜國王,「但這些帶著怨氣的魂,會危害到其他人類的居住地。」

「只要錢能解決的,我不是問題。」杜拜國王回答的很爽快。

「一句話。」

兩人相視,哈哈大笑,緊握住手。

 

鄒天豪偕同小康來到小康女友學校。第二座樓樓上廁所的鏡子前。

「原來妳跑到這裡來作怪,老朋友也不通知一下。」鄒天豪對著鏡子哈哈大笑。

這隻女鬼,就是當時從塑膠盒中逃脫出的女鬼──當初陳懷民他們打開塑膠盒後,沒捉到的那隻鬼。

「別以為我現在還會怕你。」鏡裡傳來女鬼的聲音。

「小康,準備!」鄒天豪又哈哈大笑,「我也有備而來。」

兩人將一只大型塑膠袋套住整個鏡子,小康再將鏡子推倒,鄒天豪扶著讓它慢慢倒地,此時的小康又將鏡子後面的袋口用膠帶封住。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女鬼從塑膠袋裡發出悽涼的聲音。

「為何靈體無法穿透塑膠物品?」小康問。

「塑膠是合成之高分子化合物,在製造或加工中的某一階段可藉其流動性能來加以塑造,處理或乾燥後的最終產品則為固體。關於塑膠的結構,你直接上網查吧。」鄒天豪繼續解釋,「最大有多大?最小會多小?這已經牽扯到人類物理與生物化學的理論。」

「不是很懂。」

「原理像漁網一樣,比網洞小的魚,一定捉不到。人類看不見,聽不到,摸不到,感覺不到,不知道的許多物質,其實都存在著!」

「人類在十七世紀末期,1680年荷蘭人雷文胡克──Leeuwenhock,利用他自製的簡單顯微鏡才觀察到酵母菌、紅血球、原生動物以及細菌。」

「很好。」鄒天豪高興地點著頭。

「老師不說聲:孺子可教矣嗎?」

「去你的。」

「為何老師要將鬼收入塑膠盒中,而不直接讓『引渡者』處理。」

「唉。」鄒天豪一聲長嘆,望著天空,不再言語。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只剩女鬼的聲音在空中飄蕩。

 

鄒天豪跟著陳懷民來到阿呆家中。

「出來吧。」

「你終於來了。」牆壁傳出來聲音,「連續殺人魔的力量越來越大!連我死後都不得安寧。」

牆壁裡冒出一遍白茫,緩緩聚成一個人形。

「那你為何留在人世,不隨『引渡者』走。」

「我們已經組成一個『殺魔聯盟』,追殺連續殺人魔的鬼魂,希望你不要插手。」

「連續殺人魔死了嗎?」

「你連『生命體驗者』都當得很白目哩!」

寂靜了片刻。

「這死流浪者。」鄒天豪想著,「一定要我幫他擦屁股。」

「走吧,離開阿呆吧。當我沒來過。」

「就是要你一句話。」

四周白茫大起,又慢慢消失,恢復了平靜。

「老師……」陳懷民想說些什麼,鄒天豪擺了擺手:「先讓它們鬼打鬼吧。」

 

高天爽、陳懷民、吳正風、小康、玉昍,全都在辦公室裡。

「一個鬼的能量不應該那麼大。」小康回憶酒店中的情形。

「道消魔長,我們種族內也出現了些分歧,無法徹底解決人類的問題。」鄒天豪吐著菸圈,下意識摩挲著手上的打火機,「如今基隆金山,已經形成了鬼域,台灣所有的冤鬼都往那跑。」鄒天豪將菸熄掉,「比英國那次還嚴重。英國那次還有別的『生命體驗者』幫忙。」

「那怎辦?」

鄒天豪對高天爽道:「由你找些擁有特異才能的人來,讓我來訓練,成立真正的捉鬼特別小組。」

「可以。但必須耍點手段,我們才有經費。」高天爽點頭。

「人的事……」

其他人道:「你不處理!我們處理吧。」

 

今日的飯局在四井日本料理餐廳的包廂。

在熱鬧的台北市東區,這家店面創造出一個獨特都會風尚的融合美學新意象。它像是隱匿於喧囂鬧市中的都會桃花源,門口一尺聳立的現代幾何雕塑,是通往它真摯美饌的指標。迎面豁然簡潔的大廳,散發一股雍雅華美的氛圍,不但將人車雜沓阻隔在門外,更讓浮動焦躁瞬間潛沉。

相對於充斥市面上的養殖海鮮,這家店的老闆基於多年專業道德,堅持使用天然海鮮及東港天然本土鮪魚,符合現代人追求天然健康的趨勢,並以現代科技設備,讓新鮮優質的魚獲得以終年不虞匱乏。進來更積極開發多種稀有天然高級食材,或遠赴各海鮮產地,以降低中間經銷成本,直接採購、急鮮運輸至門市,全程堅持不用任何化學物質做不當保鮮,以合理的價格將最優質的海鮮食材,提供予客人。

這家店不意外的常出入許多政商名流。

今日包廂內的有趙先生、盧再行總裁、黃董、和幾位立委、議員。

「乾。」趙先生拿起酒杯喝完,在坐的各人也將酒一口飲盡。

「盧總裁所託,小弟幸不辱命。關於黃董那土地開發案,應該沒有問題。」趙先生笑著說。

「謝謝趙兄大力幫忙。」黃董拍盡馬屁。

「錢一個人是賺不完的,也需要大家幫忙。」趙先生表面上很謙虛。

「沒錯,以後大家合作無間,一起賺政府與人民的錢。」蔡議員的馬屁也不落人後。

服務生上菜打斷了談話。鋪著碎冰的橢圓盤裡放上生魚片,有剝殼留頭的甜蝦、店家堅持來自東港的本土黑鮪魚、以及鮮度百分百的紅魽。不但口感絕佳、連搭配的色澤也都令人賞心悅目。

「賺錢是一定要的,但該給小弟的,小弟我也賺之無愧。」趙先生哈哈大笑。

「當然是一定要的。沒趙先生勞心費力,四處奔波的辛勞,我們怎有錢賺。」黃董鞠躬哈腰地。

「乾!」

再送上來的是一人一隻的塩烤明蝦。這蝦的鮮度和火候都恰到好處,屬於那種一咬下蝦肉會噴漿的口感。明蝦底下除了鋪一層大顆粒的粗鹽和提味用的檸檬之外,還有幾顆白色帶殼的銀杏果。

「關於開銀的股票?」賴立委提出個疑問。

「它歷年營運績效不彰,連年虧損。因此,開銀近幾年對它的股權投資效益評估結果,都是『伺機出售』。都是自己人我才說。」

「以後還要趙先生多多觀照。」黃董快要肅然起敬。

「盧總裁認為呢?」

「我一定力挺趙先生。」

雖然牛排只切出區區四小塊,但等級顯然不低!隨後送上的兩盆蒸安康魚,滋味真濃郁到不行!以海帶鋪底,上置魚肉、香菇、甜豆。再來的味噌火鍋,包括魚頭、新鮮干貝、蟹肉、蒟蒻、菇類和野菜的豐盛料理,是由店內人員當場table service,依食材易熟程度反向置入,待全鍋香氣盡出、立刻移至一旁的盤上,以免過度烹煮讓食材老化。

盧再行與趙先生一直在咬耳朵,這很不尋常,尤其在這種聚會中。但也沒人敢打斷,直到他們說完。

「等等來我的招待所。」蔡議員一直想巴結趙先生。

餐後甜點有極甜的哈密瓜與口感超級柔細滑嫩的紅豆抹茶冰淇淋、搭配清淡的綠茶。

「蔡議員的招待所,美女如雲啊!」黃董臉露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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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醉Ton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