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便,一坨,草叢裡。
大便這一不雅的名詞,很多「斯文禽獸」、「人面畜生」,說話與行為舉止好像很高雅,內心卻像大便的人,都不屑說出。可能大便給人的印象是噁心的、難聞的……沒有人會說自己的大便是香的、高貴雅致的……但有哪個人不會拉屎?也許每天還好幾次。人說:人親不如土親;鄙人說:土親不如糞親。因為幾乎每天都會感受它的存在,還從自己體內出來;見了面,聞到味道,也能了解自己吃了些什麼,身體有沒有毛病。
而且說與做不同。有些人認為有些話可以說不能做,有些人認為有些話不能說可以做,有些人光說不練……筆者我卻喜歡邊大便邊想再寫成文章來胡說八道;而家嚴卻喜歡邊大便邊看報紙。聽父親大人說看到好新聞,通體舒暢;如見壞新聞,難免排便不暢……正所謂一樣米養百樣人,相同人拉千般屎。
明代考試設有出恭入敬牌,士子如廁通便,須先領牌,故稱通便為「出恭」。且稱大便為「大恭」,小便為「小恭」。
關於這等資料很多,有興趣者可自行查閱,筆者也不贅言。
所以,可能到處都是大便……留在這裡也罷,去其他地方也罷,現在整個世界就如同無人管理的廁所一樣,到處都是大便。
一開始披文,便滿嘴大便,讀者以為我早上沒刷牙,又或更年期到了,還是加入了不滿族兼存款不族?其實我要說的這個故事與大便有關,於是藉此發發牢騷,爽爽自己。其實,很多事情看起來好像不相關,卻是環環相扣的。還是言歸正傳吧!
話說這一坨大便非常強悍,風吹雨打都化不了,甚至還變得堅硬如石。現在,沒有人知道它曾是一坨大便,當時卻一眼就可瞧出它是一坨大便。裡面所養大的蛆,變成了蒼蠅後又回歸塵土;曾經吃過它的狗也已輪迴,也許今世為人。而今牠們的子孫也沒了興趣去聞它,它早已經失去了吸引牠們的那股味道。
大便藏在人煙稀少的草叢裡,也不礙人,管它如何變化。但這大便的賞金卻高得嚇人,使得擁有這大便的小鎮頓時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人吃五榖雜糧,誰能不大便?只是有稀有硬、有臭有淡等分別。有的更是軟硬適中,色澤、形狀剛好,無臭無味、不黃不褐,狀似小蛋糕;有的「長相」卻非常「後現代」,別有一番藝術的欣賞價值。但能十幾年後變成堅硬如石的大便並不多見。
徐志摩先生的《西湖記》裡有句話——「數大」便是美,但「數大便」肯定是不美的,但一大票人在「數大便」到底美不美呢?但見斜坡上萬頭攢動,尋尋覓覓,就為了找出那一坨價值不菲的大便。有人云:
道德文化似糞土,有人大便如黃金。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難道都是大便惹的禍?其實大便不會惹禍,惹禍的一定都是人,是那大便的主人。
如果當初他不經過這小鎮,又或別隨地大便,如今也沒這些來找大便的人。如果他不要亂吃東西,也不會想要在此大便;難道他不能找店家借廁所嗎?他很急嗎?還是他有難言之隱?可能他就只是想在這景色宜人的地方大上一便,意思與來此一遊相同,順便還可吸收一下天地之精華。也許就只是爽。
這其中的變(便)數太多了,只有當事人了解。
假使他當時沒在這小鎮拉了那坨屎,又或者,來此大便的人很多,那這故事的發展絕對會不一樣。有人吟道:
馬桶不追求,肛門何必繫?
通觀面紙飛,不料還三泄!
又曰:
管他英雄豪傑,來急怎忍氣吞聲?
任妳貞潔烈女,屎來須寬衣解帶。
這小鎮依山傍水,也算風光明媚;雖沒有壯麗山川,卻也有小橋流水。以前也有許多遊客來此,老街也都熱鬧滾滾。可惜自從那次天災後(依筆者觀察有百分之七十人為因素,但政府只怪老天爺),小鎮變得面目全非。以往吸引遊客的魅力不再,小鎮只好慢慢頹廢。它過往的風光,只成為小鎮鎮民心中永遠的痛,偶而也幹噍一下政府的無能。反正主權在民,特權在我。
「一聲大、兩聲小」的爆炸巨響過後,小鎮旁的溪流罕見的沒有什麼水流下來,只剩下乾枯的大石頭。這是災難來臨前的徵兆。可惜生於憂患,死於安樂。這鎮上方的整個山頭幾乎都崩了下來,土石將溪水堵住,形成了一個堰塞湖。而這堰塞湖卻不斷的聚集能量,蓄勢待發。
一位老人訴說著:「雖然發生代誌之前,咱鎮嘛有發生過一遍土石流,但咱政府ㄚ攏無祙ㄘㄚˋ咱ㄟ死活。幹……那晚……」
老人的兩鬢的頭髮黃得不好看,眼睛好像也有點毛病。雖然臉孔上滿是歲月刻下的痕跡,但是瘦削的身子骨兒卻很結實;手腳的皮雖有點鬆了,卻還是有一股子不服老的硬朗勁兒。
那時的鎮長也很無奈。他雖然多次向上級反應,得到的卻只是敷衍。政府所說的治水經費都跑到哪裡去了?貪官汙吏的口袋嗎?
六、 七百公尺 長的主要街道兩旁都是住戶,約有兩百多戶。還有間國小。
「河床不給它通一通,一定還會給它出事的啦。」當時有鎮民說。
鎮長心裡也明白,可惜他的能力有限。
「反正那些大官家也不住這兒,淹也淹不到他家啦……幹,別人ㄟ子死不完!」
鎮長也只能用好言好語安撫村民,尷尬笑道:「後日來給我請啦!」
嫁女兒那天鎮長非常高興,好酒量的他那天也醉的不醒人事,像山豬般的被人抬了回去。
滂沱大雨中,鎮長手機驀地響起:「爸……」鎮長急忙說:「正在忙,等等在打來。」剛嫁到台北的鎮長女兒後面想說的「父親節快樂」還來不及說出口,鎮長已把電話掛斷,忙著與鎮內的青年正疏通對外橋樑的積水和淤泥。之後女兒著急的一直打電話,可惜電話卻一直不通。
「轟!」後頭的山崩了。
鎮長望著越來越大的風雨,心裡犯嘀咕,對老婆說:「水門不開啟洩洪不行啊,水越淹越高!」這風雨之大,超乎他們的想像,幾乎寸步難行。他和妻子摸黑好不容易來到控管全鎮的七號水門。鎮長爬上水門平台,費力的將水閘門開啟,剛鬆了一口氣後,腳一滑,掉落大排中。他老婆大驚,想救老公,卻也落水。兩人在水中拼命掙扎。鎮長想起他八十幾歲因病臥床的老父親和兩名尚在就學的子女,奮起最後一口氣推起妻子,使他老婆抓到水管。老婆望著被水沖走的鎮長,不斷的大聲喊叫,臉上也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正所謂「山不在高,有糞則名。」自從已病危的老人高價懸賞他那坨大便,這小鎮如浴火鳳凰般,不但重生,更勝從前。所謂:此處大便三百兩。
人會因為想大便而大便,卻不會思念那些大便。我也認為怎會有人緬懷大便?但世事無奇不有,出高價賞金的那位富有且病危的老人,偏偏記掛當初他所拉的那坨大便。橫豎他這時「窮得只剩下錢」。聽說他中秋節無聊時,還燒錢烤肉。他寧願燒錢烤肉,也不想造福人群。他的理由是:錢是他辛苦賺來的,有本事自己去賺。他從沒想過要幫其他人。他錢與勢多了,更表現出他本來的面目。
他忘記當初他也曾偃蹇困窮。
妨害國幣懲治條例第五條(故意損毀幣券罪):
故意損毀幣券,致不堪行使者,處所損毀幣額五倍以下罰金。
哈,罰金!二十倍他都無所謂。
法律對有錢有勢的人用處不多。除非人神共憤。可能當事人不會懺悔,會想:「可能是自己A錢A的不夠嚴謹。」
夜路走多了,早晚遇到鬼。
作者忽然想起個故事:
年輕時,唐伯虎無所事事,和人縱酒遊樂,經過好朋友的規勸,於是唐伯虎祝閉門苦讀,經年累月。十六歲時唐伯虎參加秀才考試,中了第一名案首。二十九歲到南京參加鄉試,高中解元(第一名)。正當唐伯虎積極準備來年的京城會試(進士考試)時,卻飛來橫禍:在這次鄉試中,有人事先經過賄賂,得了試題,事情洩漏後,考官被罷免。而無辜的唐伯虎受到牽連,不僅被剝奪了解元稱號,還進了監獄。釋放後的唐伯虎感嘆道:「一失足成千古笑,再回頭是百年人。」
當初那老人雖窮,一家人卻也和氣融融;如今有錢了,卻分崩離析,家不像家,親人不似人。人生就是這樣,有得必有失。
他發財立品。
笑貧不笑娼。他當初落魄潦倒時,什麼偷雞摸狗的勾當都做。直到來到這鎮上,拉了那坨大便後。他隱隱看出那坨大便有些數字。於是他中了六合彩頭獎,並靠著獎金不斷的投資成功,財富激增;同年成立大便投資公司,投資金融、股票、地產及建築等項目皆獲利匪淺。他也成為台灣商業界的傳奇人物。當然,他也不會規規矩矩的做生意。
一切的好運,就從他來到這鎮上,拉了那坨大便後才開始。
溽暑令人難受,今天溫度從早上就熱,又高居不下,到了正午沒人受得了,紛紛躲進室內逭暑。山坡上尋糞的人只剩寥寥無幾。
阿米、阿田、阿共三兄弟也是來此尋糞發財的一組人。此時的他們早已汗流浹背,「熱不思暑」,直到阿米體力不支倒下。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阿田、阿共扶著阿米回到住宿的地方。
這小鎮以前有數十間民宿,如今僅存的一家早已被人住滿。水漲船高,小鎮人家能出租的地方也都被人高價租下。
阿米、阿田、阿共三兄弟並沒有什麼錢,只好住離小鎮約十里的民宅。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能花大錢租下民宿的人,還要來蹚這渾水。當然,一般人不會嫌錢太多,名聲太響亮。
好不容易三兄弟回到住宿的地方,阿米已大量流汗、皮膚濕冷、臉色蒼白……阿田、阿共將阿米衣服鬆開,拿冰毛巾為其輕拭,再以電扇強力吹風……
阿米突然大叫:「真他媽的熱!」只見阿米喝了一大瓶水:「怎麼回來了?萬一別人先找到……」
阿共打斷阿米的話:「有錢也要有命來花啊!別逞強,我們先休息一下吧。」
阿田喟然道:「有錢有勢的人大便真如黃金?我們小老百姓只能依靠他們的大便維生?」
阿共也嘆口氣:「他們有大便肯讓我們賺,已經算不錯了,你還想要求什麼?只怪我們自己不爭氣。」
阿田不以為然:「好歹大哥也是個博士,一樣找不到工作!」
阿米「唉」了一聲:「如今小人當道,博士如糞土。處處要講關係,誰管你有沒有真材實料?不遭人嫉是庸才。謙則不招人忌,恭則不招人侮不適用於小人。同樣的故事,電影都一演再演,有用嗎?人性本來如此。所謂不見棺材不掉淚。但我相信老天餓不死瞎鷹,天公疼憨人……只要我們肯腳踏實地的去做。」
阿田「哼」了一聲:「大哥太迂腐了,如今都是什麼年代了!老天爺早已變了心,肯腳踏實地去做的人早就餓死了。」
阿米笑了一下,輕聲說:「趁機多休息吧,等等再去找。」
阿田嘀咕:「他媽的什麼鳥大便,那麼值錢?等老子以後有錢,大上個千百坨,人人有『糞』,價錢均等,童叟無欺。這也應該是『為天地立屎,為生民立糞,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如果你明白「屎道」,了解大便的道理,你就能夠為過去的聖賢人士傳承他們的學問道理,為萬世後代的子孫們開啟安寧和平的時代。)』」
阿米暗忖:
大便,實不可小覷也。不同人的大便,有不一樣的道理,謂之「屎道」。所謂:「大到不行也,天下爲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糞,女有屎。貨惡其棄於地也,不必藏於己;力惡其不出於身也,不必爲己。
是故謀閉而不興,盜竊亂賊而不作,故外戶而不閉,是謂大同。」
難到一定要大便大到不行,才能天下爲公嗎?
在山坡上還有一對不怕炙熱的夫妻,學界稱他倆為「屎糞俠侶」——「好屎」與「過糞」。男的是考古學博士叫郝始,女的是大學生化科技學系教授名為郭芬。
不知為何,他們跟大便很有緣。郝始常挖掘到大便化石,他們家收藏的大便化石,頗為可觀。其中最出名的是一塊北京人的大便化石。另一塊約6500萬年前的恐龍屎化石。據他的研究,這塊恐龍屎化石大概是一隻食草恐龍的排泄物。然而這一坨恐龍大便化石雖然年代久遠,卻沒什麼價值,在市場上賣不到什麼錢;在學術上的價值卻很高。現在人哪管這些?媒體或眾人認為好的就是好的,就有價值,哪管他媽媽嫁給誰?也不知、不管好在哪裡,只是一窩蜂跟進。可能這些人所追求的東西,連大便還不如。
郭芬卻要在大便化石中提煉出一種抗癌藥物,化腐朽為神奇。他們的研究需要資金。許多財團、企業聽到一個專門挖出大便化石,一個還妄想從大便化石中提煉出抗癌藥物的兩個博士夫婦,沒有一個財團、企業願意贊助他們。知道的人還在背後竊笑他們,認為這對走狗屎運的倆夫妻瘋了。
許多的發明都是由不可能開始。
現今我們不少科技與科學產品,古代人是連想都想像不到,想瞎掰都不行的。但很多古代的某些科技成就,也是現代所無法比擬的。這中間出了什麼錯?
郝始有個座右銘:承先啟後,繼往開來。所以他認為前人(動物)的大便,我們也不可等閒視之。
「老婆,這塊好像是。」郝始滿是汗水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快回去化驗!」郭芬非常相信老公挖糞的本領。
郝始來此之前也曾自信滿滿的說:「挖金子可能沒我的份,挖大便可是我最拿手的。」
他們認為大便中會有許多體內剝落的細胞,可找出DNA。也就可證明大便的主人是誰。
科技的發達也有其好處,端看你如何運用。最少大小便檢驗可知:大腸有否出血或寄生蟲……尿中糖份、蛋白、紅血球、白血球的比重等可測知:糖尿病、腎病、膀胱及尿道炎等。
另一位不怕熱的阿茂是做水電的,獨自一人前來。他還有個店面,專賣衛浴設備。他店裡賣得最多的是馬桶。浴室裡其他東西壞了可以忍,只有馬桶壞了不能忍。可以忍受屎尿滿浴室的人也非常人也。畢竟家裡的與公廁不同。反正是公廁,姿勢好不好,個人衛生或公德心如何,關己屁事……於是屎尿滿天飛,通通管他爸爸是不是處男。反正不是自己清洗或下次也不會來了……他媽的,不是前人種樹,後人乘涼,而是前人大便,後人招殃。
「馬子」這名詞其實並不好聽。千萬別對人說你婆或女朋友是你「馬子」,除非……
《辭海》解釋「馬子」,說是「溲溺器也」,隨後收錄錢大昕《恒言錄注》引用《通雅》的一段話:「獸子者,褻器也;或以銅為馬形,便於騎以溲也;俗曰馬子,蓋沿於此。」
但《辭海》隨後又說,馬子本名虎子,唐人避諱,改為馬子,見《雲麓漫鈔》。
到底是虎還是馬?還是馬馬虎虎,虎馬皆有?原來,根據《西京雜記》的說法,漢朝就有虎子,以玉製成,皇帝大人要嗯嗯時不用辛苦跑茅房,侍從端來虎子,方便多了。到了唐朝,高祖皇帝祖父叫名李虎,把這種便器稱為虎,大不敬,為避諱易虎為馬,稱為馬子或者獸子。
大概唐代以降的便溺器具名為馬子,後來又稱馬桶。衛浴廠商將它製成馬形,也名實相符。這也是今日我們稱馬桶,而不稱虎桶、雞桶、牛桶、龍桶的原因吧。
劉德華也唱了首《馬桶》:
……每個家都有馬桶,每個人都要去用,用完了以後逍遙又輕鬆,保證你快樂無窮……親愛的馬桶。
阿茂記得有次他家淹大水。後來他改寫黃安的《新鴛鴦蝴蝶夢》:
昨日我家淹大水,我爸變成老烏龜,
媽像美人魚,四處游。
馬桶斷水水更流,舉桶舀愁愁更愁,全家屎尿四飄流。
由來只聞鬧洪水,有誰聽過土石流,
土石兩個字,好辛苦。
是要問一個明白,還是要裝作糊塗,知多知少難知難。
看四個屍體挖出,不應該的年代,
可是誰又能擺脫人世間的悲哀?
什麼世界,什麼年月,一樓變地下室,
何苦要上屋頂,不如一起同眠。
阿茂其實不相信十幾年前的大便如今還會存在。但如今經濟不景氣,生意不好,很多人能忍就忍。話雖如此說,社會上還是有許多人吃大餐,買名牌……他也不知他們錢哪來的。不是經濟不景氣嗎?
無論如何他的生意就是不好,於是他也來此鎮碰碰運氣。那麼多人都來了,總不會沒有些依據吧。
即使阿茂體壯如牛,這正午的烈陽他也吃不消,坐在一處人家的屋簷下避暑。他喝口已發燙的水,想起小時候他爸說:「不用功讀書,長大就挑大便。」他卻對兒子說:「有一技之長,就不會餓死。」
他熱的胡思亂想:
現在雖沒有挑大便也有一技之長,卻辛苦的在此挖(尋)大便。現實生活中,不得不向大便低頭。
網路上有個周公解夢寫道:夢見挑大糞是吉兆,是發財的預兆。病人夢見挑大糞,身體不久會康復。商人夢見挑大糞,會很快賺到錢。夢見屎尿汙身,主得財。夢見大便滿地,主富貴。夢見患廁中,得官祿位。夢見廁屋上臥,主得財。夢見架廁屋,主有財喜。夢見身上有糞便或踏上糞便,財運降臨你身;你會心想事成,事事順利。夢見衣服沾到糞便,金錢方面的支勢上升,可以期待一筆新的收入。也許除了零用錢的收入之外,還有兼職的進帳。反正夢見大便就有財,反之便不好。
大便的離去是因為主人的不珍惜,還是馬桶的追求?是已經成為主人的一種負擔,還是
它嚮往自由?
記者也紛紛的來小鎮採訪報導。現在這個新聞氾濫的年代,只怕沒新聞。就算是一點芝麻綠豆大的小事,也可小題大作,大肆報導。不然新聞台那麼多,每台報導的都一樣,觀眾要看哪一台?而新聞台要養那麼多人,錢從哪來?小鎮尋糞這等「大事」,當然各電台都出動SNG車,媒體也爭相報導,還吸引了許多外國媒體前來。林徠風也是其中一名記者。
他記得曾採訪過一則新聞,也在報上寫過:
在陰暗的地下室,出現名大便怪客。據當事人表示:
我來到地下室停放的機車前,隱隱約約聞到臭臭的大便味,以為是鄰居那隻不檢點的狗做的好事,所以就沒放在心上。直到我坐上機車想發動時,才發現機車前面放腳的地方有三條堆疊整齊肥厚深咖啡色的米田共,應該還有點拉肚子。那是人的大便。
後來又發生了好幾次,在其他人的機車上相同的位置。我們想報警,但有人說警察是不管大便的。應當可以鑑定DNA?但我想台灣的警察應該不會鳥我們。他們忙著辦大案或開罰單衝業績……我常在家練習打鼓,自己也覺得不錯聽,可是鄰居卻不這麼覺得,這是我的報應嗎?……
記者也認為要用什麼姿勢大便才可以準確的大在前面放腳的地方?那是高難度的動作……
林徠風有一次與日本女友去泰國玩。芭達雅(Pattaya)位於曼谷東南方約一百四十七公里處,基本上,是由一條約四公里長而比筆直的濱海公路所構成,在道路的一側由旅館、酒吧、以及餐廳相毗連,靠海的一側則是充滿南國浪漫情調的椰子、棕櫚樹為背景的沙灘。
有間露天的海鮮餐廳,有 live演奏。林徠風邊聽優美的音樂邊悠閒自在的享受美味的餐點。他很喜歡酸、辣、甜與各種香料(菜)等互相配合出的泰式料理,在舌與口之間遊蕩時,是一種極盡味覺刺激的享受。而各種調味醬,也是泰國菜的精髓之一。
突然一陣無秩序的亂與吵,原來是有台灣來的遊客在與人爭吵。當地導遊忙著排解。
「走,去別家。幹恁娘咧,恁爸開錢還要受氣。」一位同胞氣呼呼的走時還不忘用家鄉話問候對方母親一下。
「你的同胞好凶喔!」他的日本女友蹙眉道。
他尷尬的一笑:「有一次東京發生一件闖空門的竊案,日本警察到現場只瞄一眼,就斬釘截鐵的說:是『中國』小偷幹的。」
看著一臉疑惑的她,他喝口酒:「日本警察解釋:日本小偷對受害者會不好意思,所以盡量不破壞住家。像這樣把家裡搞得一塌糊塗,甚至還拉泡尿或拉坨屎洩憤的竊案,都是『中國』小偷幹的。」
「很有『中國特色』喔!」她哈哈一笑,「很多大陸遊客錢花得比洋人凱,卻沒贏得人家尊重。富而不好禮,就只是暴發戶而已。」她應該把台灣、大陸遊客歸成同一類吧。(她可能不好意思在我面前說台灣人的壞話。)
「剛剛那名台灣遊客的態度,有比『大陸人』好嗎?」他喝了口酒,也一起抱怨。
「你們都是『中國人』,出自同一品牌嘛,有相同『特色』也不奇怪。」
他只能邊喝酒邊傻笑。
突然有人敲林徠風的頭:「別發呆了,聽說那邊有新發現!」
新聞就是要新,過去了,也沒人願意去追究。就像歷史,只有少數人從中學會教訓,於是歷史不斷的循環。
台灣隨著產業進入轉型階段,勞動力結構也開始有明顯的轉變;同時,台灣高等教育擴張減少了年輕人口進入勞動力市場。經濟的蓬勃發展,帶來國民所得與消費能力的提升,民眾對於基層製造與營造業等需要體力且具危險性之行業望之卻步;所謂的三D行業更是乏人問津。〔三D之意,分別是:骯髒的(Dirty)、危險的(Dangerous)、辛苦的(Difficult)。〕
在另一方面,女性教育程度的提昇,就業機會與能力的增加,以及女性意識的抬頭,越來越多女性跳脫家事勞務的羈絆而走向就業市場;再加上人口的高齡化,導致家庭照顧者人力的需求的驟升,於是家事工作人力需求也產生落差。
這時,外勞來了。
為什麼很多人認為外勞只是東南亞來的一些國家?而那些來自其他國家來打工或賺錢(如歐、美、日、韓……)的人,有比較高級嗎?一樣都是賺錢。
一樣都是鴨,為何有人可烤(煮……)得那麼好,有人卻讓鴨子死的很冤枉?一樣的食物,為何有人吃得津津有味,有人卻不屑一顧?
十九世紀英國的歷史哲學家阿克頓有句名言:「權力會腐敗,絕對權力絕對腐敗。」人類的歷史,是一部權力腐敗的血淚史。
如今這個經濟掛帥的世紀,不管你是台灣人中國人黑人白人,只要錢夠多,在世界各國都可以當老大,享受帝王般的生活;沒錢管你祖宗十八代是誰,到哪裡都一樣難過活。
筆者認為這世界只分有錢(勢)、一般、沒錢人三種。當然,能超脫的人少之又少,只能當個案,無法歸類。就是因為這種人太少,所以人類不能世界大同。
筆者自己的屁話又太多了,不如先去拉個屎。
小鎮上也出現了許多所謂的外勞前來找尋大便。
阿班、阿燦兩人是從泰國來的。他們趁休假來此碰碰運氣。
報紙報導:
二零零六二月統計,台灣目前合法外勞:菲律賓有九萬六千多人,泰國有九萬六千九百多人,印尼有有五萬七千多人,越南有六萬一千六百多人,馬來西亞、蒙古共有八十三人,加上非法外勞有兩萬多人,外勞人數三十五萬多人,逼近台灣原住民人口,可說是台灣的「另一少數族群」。
「我們賺取外匯被我們的政府及家人視為英雄,但是在這裡卻被當成現代奴隸。」阿班汗水淋漓,不滿的道。
「找到這坨大便,我們便可提早衣錦還鄉了。」阿燦邊抹汗水,邊努力的「工作」。
「我們在這一點尊嚴有沒有!我們做的都是比較消耗體力或較危險、骯髒的工作,是許多台灣人不願意做的事情,但領的工資卻是最低……宿舍中的飲用水很髒且大家睡在薄木板搭成的上下鋪,如擠沙丁魚……室內通風很差,只靠幾部電風扇勉強散散熱氣,裡面氣味非常難聞,我們一住就是兩、三年……而中心只有三座電熱水器,其中兩座晚間七點後就不准用。我們辛勤工作一整天、滿身臭汗回到宿舍,還要去搶熱水用……另依規定,每廿五人至少要一個便坑、十五人要一個便池。但卻是四十幾個人用一個便坑,因設施不足,大伙在六點上工前,全往廁所擠。連想好好地上廁所,也都成為一種奢望……」阿班繼續抱怨。
「你在家鄉難道就有尊嚴嗎?有錢才有尊嚴,老弟。」阿燦無奈的說。
二十六歲的阿燦來自泰國清邁,每天都幾乎都加班到晚上十點,有時連星期天也要求加班,這樣一個月下來可以多賺一萬元左右的加班費。因為仲介費對外勞也是一大負擔,一般仲介費從四萬到十萬都有,有的外勞賣了田地或是借錢付仲介費才能到台灣。他們前一年賺的錢幾乎是得拿去還債。
「艾玲說她幫傭的家庭,不但不讓她休假,每天還一直要她超時做事。而且那老闆也是個變態,常強吻她,還要求幫他洗澡、馬殺雞……她也不敢說,怕沒了工作還要被遣返,沒賺到錢反而欠了一屁股債……」阿班非常氣憤。
阿燦嘆了一口氣:「誰叫我們家與家鄉都窮,不然誰想出來受這種鳥氣,吃這種苦?不但是身體上的,也是心靈上的……」
小安與蠻牛也來此鎮湊熱鬧。
小安是透過仲介管道而嫁入台灣的早期外籍新娘。(早期台灣鄉民對「外籍新娘」的態度,除了好奇之外,往往有一種「看戲」的心態。村里間打從男子有到東南亞相親的念頭開始,鄉民便開始談論著,相親成功後,等待妻子歸來台灣的時間,親朋鄰里也同樣地期待。)(在二零零三年結婚的新人中,外籍配偶已高達五萬五千一百一十六人,每三點一對結婚的人就有一對是外籍或中國配偶,其中中國配偶更高佔六成七。)
當年小安懷孕了。但懷孕不會減輕她的工作,一樣被操得很慘。而她老公只會拿她來發洩,當她是個女傭。他家人也沒把她當媳婦一樣看待,當是請了個外傭。
小安的老公蠻牛是做黑手的,也不懂得憐香惜玉,好像小安是他花錢買回來的ㄚ環或贖身回的女子。
除了新住民,原住民當然也不落人後。
最近有部國片非常紅火,反映的是歷史上的霧社事件,描寫了臺灣原住民反抗日本殖民統治的可歌可泣的悲壯歷史。
「我們人可以失去身體,但不能失去靈魂。」
許多人卻可以失去靈魂,卻不能失去黃金。當有坨大便可以變成黃金時,那坨大便早已經不是大便。在很多人的眼中,它看起來像似一堆黃金。
「小時我常跟族人天天上山採集許多的野菜,而這些野菜在你們都市人的眼中或許只是雜草。但這種『雜草』有上千種,我們族人一眼望去,滿山滿谷都是一道道可口的美饌。有人說我們族人可以將整座山,除了泥土、石頭以外的東西全部吃光光。所以在山上找一坨大便,沒有比我們屌的啦。」阿巴邊找、邊聞、邊挖、邊道。
「其實這些都是大地之神惠賜給我們最自然的健康食品,所以我們每年都要舉辦豐年祭,感謝這片大地與主宰它的神。人類科技的進步中,也要懂得感恩與回報大地才好,別只會無情的破壞才好的啦。就像我們現在來清理大地,讓大便回歸它的正途……讓我們努力找大便吧!」
阿巴和阿來是原住民。他們以前也有漢名。但以前漢人常會拿他們冗長的原住民名字與發音開玩笑。他們最後還是改回原來的名字,也為他們原來的名字、姓氏感到驕傲。那是他們唯一、獨有的。
阿土與阿瓜今年才剛從大學畢業,暫時找不到工作,所以也來此鎮試試「手氣」。
「今後有何打算?」阿土問。
「不知道。前途茫茫。」阿瓜茫然的回。
「根據主計處統計,對照十年前的薪資水準,除了高中(職)以上畢業生的起薪,比十年前多出四百九十四元;專科及大學畢業生的起薪水準,都還比不上十幾年前的水準。而且,物價指數平均上漲了約一個百分點,這代表,我們這代的社會新鮮人,實質所得比不上十幾年前的畢業生。」阿土想起今早報紙上的報導。
「那我們又能如何?」阿瓜表情無奈。
「根據『1111』人力銀行調查,企業主願意支付給我們新鮮人的起薪只有兩萬四千元,比我們自我評估的兩萬六千元還低兩千元。」
「我們如今生活在這樣的社會,要怎麼存錢成家立業?難道還要繼續唸書?」
「你這句話,就是我要講的重點。主計處官員說,近年研究所畢業生愈來愈多,去年碩、博士畢業生計有四萬八千多人,是十年前的三倍,但去年起薪僅比大學畢業生多不到五千元,表示研究所學歷並未帶給我們明顯的薪資差異。」
「科系有差嗎?」
「勞委會的調查,在各種行業中,以水電燃氣業起薪最高,約四萬元。其次是金融保險業三萬六千元、醫療保健服務業三萬四千元。一零四人力銀行的調查也類似,新鮮人起薪以醫藥生化業、具碩士學歷者最高,為三萬八千餘元。
以職業別看,專業度及知識性工作薪資最高。專業人員平均薪資三萬元、技術員及助理專業人員兩萬五千元、事務人員兩萬兩千元、服務及售貨員兩萬一千元、技術工兩萬兩千元,非技術工一萬九千元。」
「我一位朋友去年剛從大學畢業,在本土企業擔任行政助理,每天工作時數是『7-11』,薪水才兩萬八千元。隻身從彰化北上的她,每月開銷超過薪水一半。 她在北市吳興街租三坪雅房,擺張單人床、一張電腦桌、還有衣櫃,剩下的地方還勉強可以做仰臥起坐,但如此小的空間,月租可要七千元。
水電、瓦斯費、網路手機費、油錢等,林林總總一個月要三千五百元。工時長,讓她三餐都得在外解決,由於公司位在北市精華區,隨便一餐都是一百元起跳!三餐幾乎都外食解決的她,很節制一天飯錢不超過兩百五,但是一個月算下來也要七千五百元。
她也喜歡和朋友唱歌、看電影、壓馬路,一個月娛樂開銷大概要兩千多元。東扣西扣後,她工作已經七個多月了,雖然很努力存錢,也不敢亂買衣服、鞋子,但存款不到六萬元。」
「她算好了。去年大學畢業的我朋友,在廣告公司擔任業務助理,薪水不到兩萬五千元。目前他還揹了五十萬元的助學貸款,一個月要還的貸款就要四千多元。雖然住的是『冬冷夏熱』的頂樓加蓋,月租也要五千元。再付些基本開銷後,每天都要勒緊褲帶過日子了。」
如今這個社會,想率性而為也難,要有運氣與本事。真材實料還是其次。沒錢如何率性而為?人生本來就充滿矛盾。理想與現實總是不妥協。
人之初,性本善,你讀書,我搗蛋,你洗澡,我偷看……
這麼多年來,他們到底為誰辛苦為誰忙?就只是為了能夠生存?有誰不想一夜致富?不然哪來那麼多彩卷與賭場?
元˙張國賓《合汗衫》第三折:人無橫財不富,馬無野草不肥。
有夢最美,希望相隨?
小鎮周圍的所有化驗所裡堆滿了等待化驗的大便。有的物質像大便卻不是大便,有些物質不像大便卻是大便。大便有人的,也有其他動物的。如:台灣獼猴、山豬等。最稀奇的是居然有老虎的大便。原來是附近有人偷養老虎,還曾帶出來「散步」。但真正是大便的不多,而是人的大便更少。還是現代人又慢慢退化成禽獸?
不知誰真正找到夢幻中的大便,還是一切是空?
有人求神拜佛,希望找到那坨真正大便。有拜有保庇喔!
但也有人說:「一般人在神壇廟宇中祭拜的那些木雕泥塑的偶像,那些大大小小的偶像,年代或新或舊,雕工有精有粗,造形名號雖各自不同,但是附身其上的卻未必都是正神,而大多是一些孤魂野鬼假冒的……」
躺在病床上的老人有氣無力的說:「其實這坨大便對我來說很有意義。自從我在這小鎮拉了這坨屎後,從此青雲直上……才有今天的財富與地位。我要把它當傳家之寶,讓我『屎』能流傳……不求名垂千古也要遺臭萬年,讓後代子孫能記得我……」驀地,老人透出寧靜而深邃的神情,只一會兒,眼皮緩緩闔上,沉入無邊睡海。
老人不必再尋找他那坨大便了。花心思尋找那坨大便,還不如用心立遺囑。可惜他沒有。他死後,子孫卻忙著打官司,分家產。誰還有時間與心情管老人的那坨大便。
所有的人都認為,他們所挖出的大便就是老人當時所拉的大便。但這只是讓此鎮的村民多出個茶餘飯後的話題。山明水秀不如一坨大便。這小鎮從此也靠著這坨大便走紅,觀光客不斷……鎮口還有個做成像大便的「大便紀念碑」,長三公尺,寬……
許多不同款式的大便紀念物的物品,也在小鎮熱賣……
買一坨吧!
後記:當了多年的「奮(糞)青」,始終(屎中:拉屎拉到中年或拉屎中)悟出些「屎道」來。「屎道」這門學問,博大精深,不可小覷也。
難道大便也有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