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jpg  

當初我所設計的封面 後被否決

此文收錄在拙作《大醉之戀》http://www.digibooks.com.tw/xpe/portal/ed1eb04e-50c9-4127-817a-cedf854d38e6/a181a603-769c-1f98-ad92-7e7367c7aa51/book/

 

紅塵說了一個故事,我很訝異。認識她時,她是人是鬼?生前或生後?真的或假?還是自己酒喝多了,所產生的錯覺?

怎知?怎知?人生如夢,夢如人生。杜康知道,所以造酒。再飲

酒一壺,與爾同消萬古愁。(人生在世,何苦那麼清醒?)

 

那是一家鋼琴T吧。裡面有兩個較大的沙發座位,其他約有八張可供四、五人坐的桌椅,還有個半圓形的吧檯。

琴師在彈著鋼琴,「T和P」正在唱著Lionel Richie and Diana Ross合唱的英文歌「Endless Love」。

「親一下!」一位短頭髮叫小敏的 T親了小晶一下。

「Hi,紅塵,親一下!」小敏坐下。

「少來!」紅塵笑著推開想要靠近的小敏。

「等等,我拿你們的存酒來。」

Tequila的酒瓶中有一隻蟲。瓶底的仙人掌蟲隨著酒瓶的搖晃,像隻隨波逐流的沉靜小魚。      

小安幫紅塵在手掌虎口處抹一點鹽,喊:「乾!」

他一口喝完,舔下手掌虎口的鹽,拿起檸檬片咬了一口。

紅塵也一口喝完,舔下手掌虎口他倒的鹽,拿起檸檬片咬了一口。

「怎那麼久沒來?」小安問。

「我應該常來嗎?我跟你很熟嗎?」紅塵不答反問。

「不必。禮貌上問一下。」小安有點尷尬。

「幹嘛!今天吃了炸彈麵包啊。」小敏睇著紅塵,「喊拳!」

「來!」紅塵也不客氣。

「五,開。喝啦!」

小敏是個打扮非常有型的T,可以說是現在拉子們推崇而喜歡的造型。

划拳與歌聲、吵鬧聲中,小敏大聲對著小晶說:「下星期我辦的PARTY要不要來?」

「你婆那麼多,我去不怕她們吃醋啊?」小晶似笑非笑的望著小敏。

「就是多,我才不怕。」小敏一副臭屁的表情。

小晶「哼」了一聲。

「乾!」小敏喝了一杯,「轉一轉,馬上回。」

「別轉到美國去啊!」

「不過時尚拉比較多出現在東區,離文藝掛的可能比較遠一點。而要認真說八年級的小T小婆,在西門町應該算最多,那邊的消費與流行比較符合她們的需求。」小安喝口酒。

「你們再說什麼?」小晶突然問。

「肯理我們了喔?」紅塵佯 嗔。

「少來,你們也在溫存。」小晶喝了口酒,「下星期小敏的PARTY你要去嗎?」

「Why not?」紅塵聳聳肩。

「其實去Esha通常大家各跳各的,大家比較會耍屌,但是我們辦的PARTY是想要營造那種大家會玩在一起的感覺。」小安點根菸給紅塵。

「乾!」

「聽說湯姆與漢娜離婚了?」小晶問。

「湯姆坦承老婆漢娜有了第三者,導致他情緒失控毆打妻子,加上外界的壓力,使他們最後以分手作為這段婚姻的結束。」小安感慨的自己也點根菸。他還說當初去參加他們婚禮時的情形。

 

婚禮的那天在中午舉行,新郎湯姆,新娘漢娜,在同光同志長老教會曾傳道師的福證下,完成了婚禮。

湯姆說:「不管漢娜變多老變多醜,她都會一輩子愛她。」漢娜則感謝湯姆願意承受外界的眼光照顧她。

他們走進這場婚禮,燈光暗了點,到場的嘉賓也真的神秘在模糊的鏡頭拍攝下。新郎湯姆,挽著新娘漢娜的手,接受了曾傳道師的福證隨後,湯姆和漢娜交換了結婚戒指,正式向世人宣告她們結為夫妻。

「聽說要這樣不畏懼的宣示,湯姆和漢娜可是歷經了萬般掙扎。交往了三年多,湯姆體貼漢娜,漢娜照顧湯姆的生活起居,兩人相知相惜,湯姆一再的懇求漢娜嫁給她,但漢娜還是抗拒不了眾人目光,最後還是漢娜和前夫生的兒子小象給的勇氣,漢娜才在祝福聲中嫁給了湯姆。」小安吐口煙。(註一)

(不過幸福在怎麼洋溢,湯姆還是堅持不在鏡頭前曝光,連參加婚禮的人都得這樣模糊出席,畢竟女同志的婚姻路,在台灣可是第一次。)

「好無奈!」小晶陶醉在那故事的氛圍裡,「一開始也好感人!」

小敏帶著酒氣,突然出現。

「捨得從歐蕾那回來了啊?」小晶有點不爽。

「想妳啊!」小敏笑笑,「親一下!」

「不用,你的嘴不知親了多少人!」小晶佯怒。

「嘴不親人,難道親鬼啊。親來親去,還是我們小晶晶的嘴最柔軟香甜。」小敏挑逗著小晶。她還想說什麼,卻已經被小敏佔據了她的唇。

小敏右手先比「YA」的手勢,然後中指跟食指緊密貼合,小敏離開了小晶的唇:「等等讓你嚐嚐我『TB劍指』的利害。」

「我們是死人啊!」紅塵表現出不滿。

「你們自己不溫存,怪我啊!」小敏笑道,「喝酒啦!」

「別讓他們小看了我們。」小安說完,也找尋紅塵的唇。

 

我頭痛欲裂,口乾舌燥。掙扎的從床上爬起來,踉蹌的走到廚房找水喝,滿滿的喝了一大杯,再走到廁所舒服一下,迷糊中又回到床上躺下。才剛躺下,我又突然驚訝的坐了起來,望著躺在身旁的女人。我再下床去廁所,洗把臉,清醒一下宿醉後的腦袋。

我努力地回想昨晚:一間昏暗的PUB,吧台妹妹手中拿起純粹深厚的伏特加,倒入優雅的酒杯裡。她再加些微酸的北國萊姆,帶著甜味的龍舌蘭,高酒精濃度的乾橙利泰酒,還有味道稍濃的杜松子酒。一種一種慢慢加入後,再放入酸酸的檸檬原汁混合,最後加入一些可樂。這杯顏色像極了「檸檬紅茶」的長島冰茶(long island ice tea),被我毫不留情的一口飲盡。

我對著吧台妹妹道:「再來一杯。」

漸漸地,我在PUB的音樂聲中,慢慢沒有了記憶。(結婚後,就沒那麼爽快喝過酒。)(那年,我四十歲,結婚十四年,兒子八年級。)(暑假,老婆與兒子跟著她父母去大陸探親遊玩。本來我也是要跟著去的,因為台胞證遺失的問題無法過去,我留在台灣,多了一星期的單身假期。)

看著床上側睡的女人,白白的肌膚,不高的身材。只見她轉個身,驀地張開眼睛,嚇了我一跳。她伸伸懶腰,對我笑了一下,抱著我親了一下,下床走入廁所。邁入中年有小腹的我,怎能吸引年輕妹妹回家?

我胡思亂想起來:「年輕時也長得英挺健壯。然而一轉眼數十年已經過去,現在的身材相貌,再怎麼用心維護、裝扮,絲毫也掩蓋不了歲月加諸在身上的痕跡。在攬鏡自照時,不免欷歔感慨。」

她從廁所出來,來到床前,尋找她昨晚脫下的衣服,慢慢穿上。我剎那間一股衝動,將她擁入懷間。她剛穿上的衣服又慢慢被我褪下,我親吻著她耳後,撫摸她飽滿的乳房,抬起她的雙腳。在纏綿中她身體的迎合,讓我相當舒服。溫存過後,我抱著她,她抱著我。

 

紅塵本來不是圈內人。會去T吧,是認識小晶後。小晶是莉莉的朋友。那時她剛好與小攸分手,心情很差,只想喝醉。(莉莉應該是我老婆吧?)(也許不是,叫莉莉的人那麼多,會那麼巧嗎?)

「什麼叫拉子?」她那時剛去T吧,很多術語都不懂。

「是由英文LESBIAN直翻過來的。代表女同志、女同性戀、蕾絲邊。拉子是出自邱妙津的『鱷魚手記』。」小晶解釋,「T 是TB、Tom Boy,也就是老公。P就是婆。歐蕾是Old Lady、OLE,老女同志。出櫃,Come Out,表態,告訴別人自己的同志身分。」小晶不耐煩,「玩久妳就知道了啦。」

「上次去漁人碼頭的遊艇派對,約有五十多拉子,租了一台遊艇在上面開PARTY熱舞,真好玩。」小晶說到這,顯得相當興奮。

「十幾二十年前就有T吧,在九零年代,出現搖滾看守所(Jail Haouse),有跳舞的地方但非常小,直到這幾年Esha開張,一個專門跳舞的地方,有美女公關、內部裝潢,後來的Les Night,也比不過Esha。」

「好像很好玩。」紅塵露出羨慕的表情。

「比妳去Fri(星期五餐廳,牛郎店,男人坐檯陪女人)被臭男人騙還好。」

 

午後,外面下著大雨,但她說想去海邊。我開著車,經過淡水,來到不知名的海邊。天色昏暗,浪潮很大,外面下著雨。她望著海浪:「人死後真的有靈魂嗎?」

我隨口答:「看人啦!信者有之,不信則無。」

「世上不同的宗教都會談到源起、變遷、生死、死而復生——生命的循環——生——死——再生。宛如圍繞圓心,規律轉個不停的指針,橫跨時光從幾分鐘到幾千年,大地蒼穹漫漫迢迢,芸芸大眾的生死,不過是宇宙時空中的驚鴻一瞥。多數的宗教信仰認為:肉體死後,靈魂會繼續存在,而且大體上還保存著人類的本質。如果失去了靈魂,肉體將不能正常運作。至於靈魂要上天堂,下地獄,還是輪迴,就看哪門宗教而定。當人死後,靈魂會離開肉體這些靈魂到底會發生什麼事呢?他們的靈魂,又在做什麼?」她好像體會很深,說了一大串,「是不是人有生死,才認真的去想生死的問題?如果人能永生的話,誰會去思考活著與死後的意義?有必要嗎?如果人類沒有了生老病死、七情六慾,是不是也沒那麼多可歌可泣與動人的詩詞文章?」「有生有滅,就好像物理定律一樣,有跡可循,循環不息?是不是人類的生死,也如出一徹?還是超出人類的認知而寄託於宗教?宗教也許不是看破生死,而是畏懼生死,想為生與死的解釋註下完美的句點?死後是不是如同睡覺般,什麼都不知?還是有人類畏懼死亡因而所發明所謂的靈魂?」

她看了看默默無言的我,打開車門,衝出車外,跑向海灘。我也跟著出去,來到她身旁。她淋著雨,在沙灘上打滾,累了,坐在沙灘上。我在一旁看著,累了,也坐在她身旁。我知道每人有每人的經歷與苦楚,有他們的願景與瞞怨。

自古以來,男歡女愛,總是編織著無數無數動人的故事與悲歡離合。我想問她,卻始終默默無語。

 

「叫江華給我滾出來!」服務生才剛送毛巾來,莉莉便對服務生大吼。一人開門進來:「哇靠!莉莉那麼久沒來,一來便嚇我們家的少爺。拿一千來給他們壓壓驚,有事找我,我一定幫妳『喬』到底。」這位能言善道的男子,是這家Fri店的股東之一,叫康康。

「最好如此。」

「少爺,拿瓶Hennessy XO來,我招待!」康康叫道。

「不簡單,我們康公子今天那麼大手筆。」莉莉有點不屑。康康大力拍著胸口:「雖然心痛,但難得紅塵與莉莉兩位大美女大駕光臨,值得,值得。」

「少來這套,叫江華那小子給我滾過來!」

「一定,一定。妳要他『滾——』過來,所以會慢些。那麼久沒

見,喊兩拳再說。」康康笑道,「台、梭、帕(台灣拳、數字拳、日本拳--PALACAN),一次一杯。」

「怕你咬我啊!」莉莉也不囉唆。

「等等。紅塵美女會無聊呢。先介紹個新來的優秀人才陪他。」

「真的,假的?」

「不好我雞雞切下來給你。」康康大聲道。

「好,等你切下來配酒。」莉莉不甘示弱的回答。

海岸有逐臭之夫,各人喜好不同。那男公關叫小攸,瘦瘦高高卻有張稚氣的臉龐,談吐各方面,很合紅塵的脾味。尤其他對各個名牌的認識,如數家珍。

摺毛巾、切水果等table禮儀,小攸做得讓紅塵很窩心。此外,划拳,吹牛、俄羅斯輪盤、七加八減九喝酒等團體遊戲,他玩起來也很體貼她。

江華帶點酒氣,一進來就酷酷的坐在一旁。長得還真有點像金城武。

康康識趣的走開。

「坐過來!」莉莉大聲叫道。

「妳叫我坐過去我就要過去啊!我二媽生的啊!」江華瞪著莉莉。

「那你進來幹嘛!」

「妳不高興我走咩!」

江華起身要出去。

「坐下!老娘今天『匡』你,不准走。」

江華笑笑:「外面有人買我五十杯大酒呢。」

大酒一杯一千五百元台幣。

「我買一百,不准你轉檯。」莉莉大吼。

江華終於有點笑容的坐在莉莉身旁:「怎那麼久沒來找我?」

「我還有老公與小孩,怎能說出來就出來?你又不是不知道。」莉莉吼得有點撒嬌。

「那我錯怪妳了,先喝三杯。」

「不,你工作也辛苦,少喝點。」

江華放下酒杯,親了她三下,在她耳邊細語:「等等我再好好補償妳。」莉莉聽完嗤嗤的笑。

「乾!」康康不知從哪裡轉檯回來,喝了一杯酒,「哇,小倆口合好了啊!可喜可賀!」

莉莉「哼」了一聲,也不理他。

「有新歡就忘了舊愛了喔?」康康睇著紅塵與小攸。

「誰跟你是舊愛。」紅塵佯嗔。

「還好妳滿意。我也不用當太監,小雞雞不用切下來讓莉莉配酒。」

「你切下來也沒人要吃。」莉莉笑著。

「好啊,你們一對神屌狗男女,一對養狗的男女,有異性沒人性。不跟你們好了。」說完起身要走。

「誰不知道我們康公子是大紅人,要轉台也不必找藉口。」莉莉在他走前還不忘「虧」他一下。

「其實我被騙過。」小攸在紅塵身旁輕聲細語。

「那時我沒什麼社會經驗,又沒啥本事,但又想賺錢,看到報紙上有應徵男公關的廣告,便去應徵。後來以置裝費、名片費、介紹費等各種不同的名義,向我要了好多錢。」

「你怎那麼笨?」紅塵溫柔的說。

「想賺錢就要冒險。」

「呆子。」

「好險我又呆又笨,今天才能如此幸運的認識妳。」

「認識我有什麼好?」

「在古希臘神話中認為:男人與女人原本是背對著背連在一起的,後因某種原因而分離,所以互相想找回失去的那一半。」

「我嗎?」

「誰說不可能?也許妳一輩子也遇不到,但遇到了就要好好把握。」小攸握著她的手,含情脈脈的注視著紅塵。

紅塵內心起伏著:「難道我老船長也會暈船嗎?」

 

那天我們睡到中午起床,下午我帶她去釣螃蟹。不是真的去海邊釣,而是人工收費的,旁邊還有釣蝦池。

她看著切著釣餌的我:「我有釣過蝦,沒釣過螃蟹。」

我邊幫她鈎餌邊說:「一樣的。牠們都是底棲的腐食生物,只會在池子的底部活動,所以我讓妳的餌可以到達池底,你只要看浮標被拖著跑,就可以拉了。」

釣了一會兒,她問:「你怎不用浮標?」

「我有特異功能,也就是傳說中的超能力,當螃蟹上鉤時,我自然知道。」她嘟起嘴:「你都釣了兩隻,我怎都釣不到。」

「那麼好釣,老闆早倒閉,你以為大家都跟我一樣啊。我有個外號叫『釣蟹達人』,隨便釣,隨便中。」

她微笑不語。她經過我這達人用心指導後,也釣起了兩隻螃蟹,還有一隻龍蝦!她高興的跟龍蝦螃蟹玩,玩出了感情,最後還捨不得吃牠們呢!

我在她身旁吃著她烤出來的螃蟹與龍蝦,喝著啤酒,滿足的醉了。

 

「有聽過但沒看過。」紅塵搖著頭。

「那太悲了吧。」小安拿起酒杯與紅塵乾了一杯。他們在討論過去女同們必看的邱妙津的「鱷魚手記」,這下竟然被淹沒在時尚拉的洪流之中。

當過編輯的小安,曾經寫過一個型女專題,分析各種不同造型的拉,像T就可以分為娘T、鐵T、美型T、不分偏T、石頭T等等,而中性美的風潮在近幾年帶動,也連帶影響到拉子的裝扮。

「中性美的風潮可以說由某些明星的的帶動,像張曼玉、孫燕姿、Ella等等,她們的共通點就是不特別美艷,但是卻有一種非常獨特的中性氣質。像美國女同志影集『The L Word』裡面的Shane就是一個中性時尚拉的代表。而最近香港女同電影『遊園地』裡面的兩個拉子打扮非常有型。」小安侃侃而談。(註二)

「你懂很多喔。」這是紅塵慢慢喜歡跟小安聊天的原因,「不像小敏,只會哈啦打屁。」

「誰說我壞話?」小敏又是滿身酒氣,坐了下來,「今天一個人來?小晶呢?」

「她晚點來。」紅塵睇著小敏,「又喝多了啊!」

「我雖謙卑但不會醉。」小敏豪氣干雲,「千杯不醉啦!……剛剛耳朵癢癢,原來是妳再說我壞話。乾一杯先!」

「我說的是實話。」紅塵笑著。

「石化?我是蛇髮女妖啊?看到我迷人的眼睛就會被我石化?」小敏誇張的讓眼睛一張一合。

「你就一張嘴利害。」

「你沒試過怎知道?」小敏邊說邊吐舌頭,作出挑逗的表情。

「你是蜥蜴啊?」小晶剛好來到。

「晚來,先喝三杯!」小敏四兩撥千斤,順便起鬨。

「喝就喝,誰怕誰?」小晶乾了一杯,「別調戲我朋友。」

「吃醋啊?」小敏哈哈大笑。

小晶不知哪來的包子,硬塞進小敏大笑中的嘴裡。

「什麼東西啊?」小敏咀嚼了幾下,「不錯吃喔!哪裡買的?」

大家笑鬧中,紅塵忽道:「這PARTY屌喔!」

「看誰辦的咩!」小敏驕傲的笑著。

「臭屁!」

「誰放的?」小敏誇張的捏住鼻子,「不會是我親愛的小晶晶吃壞了肚子?」

小晶笑著搥著小敏,小敏一把抱住她:「親一下先。」

此時的音樂傳來MC Hammer的 U Can't Touch This。
「這歌超屌的,跳舞吧!」

大家從舞池回來,乾了一杯。小敏點根菸。

「你菸也抽太兇了吧!」小晶佯嗔。

「Stop!小敏 Time……老婆一句話,明天戒煙!」小敏煞有介事的樣子。

「真的,假的?」小晶斜眼看她。

「當然真的!從此後戒煙改抽大麻。」小敏一臉認真,「雪茄也行!」

「去死啦!」

「我幫你們拿酒。」

「少來這套,滾啦!」

 

小攸約紅塵出來吃飯。

這家西餐廳前有明亮的招牌,還有許多人在門前排隊。

「先生,有訂位嗎?」小攸帥氣的點點頭。服務生帶著他們來到餐廳角落,桌上點著浪漫的蠟燭。他還要了瓶紅酒。餐廳裡這時播放著一首Foreigner外國人合唱團的Waiting for a girl like you。

「這氣氛不錯喔。」紅塵望了下四週。

「請美女吃飯,地方怎能寒酸。」

他們邊吃邊聊,談得甚為融洽。小攸驀地跟著音樂唱道:

I've been waiting for a girl like you
To come into my life
I've been waiting for a girl like you
Your loving will survive
I've been waiting for someone new
To make me feel alive
Yeah, waiting for a girl like you
To come into my life

http://www.youtube.com/watch?v=J71Qcl4DnnM

「你的歌聲好感人!」紅塵沉迷著。

飲食之間,小攸說了個笑話,逗得紅塵哈哈大笑。

「你們都很會講笑話,公司訓練的啊?」

「我天性幽默、天賦異稟、天真可愛、天天快樂。」小攸望著她,「也想天天守著妳。」

「花言巧語。」

「我覺得我們上輩子一定是對鶼鰈情深的夫妻,這輩子再續前緣。」

「死人都被你說活了。」

「那我就說說死人的故事。南宋傑出的愛國詩人陸游,妻子為其表妹唐婉,婚後兩人感情很好,但陸游母親不喜歡唐婉,在古時的封建舊禮教下,兩人被迫離婚。一年春,陸游去沈園遊玩,巧遇唐婉,在沈園牆上留下一闕詞。」小攸頓了頓,「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託。莫!莫!莫!」

紅塵沉醉在他的聲音與故事中。

「後來唐婉有詞答云: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乾,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欄。難!難!難!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鞦韆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妝歡。瞞!瞞!瞞!沒多久,唐婉愁怨而死!」小攸凝視著紅塵,「我們上輩子一定也有段感人的故事。」

 

紅塵不知道為何會與小攸躺在飯店的床上。

黑暗中,小攸用手探索著她,吻她,她含蓄的回應著……他進入她的體內,慢慢抽送,紅塵抱著他,忍不住呻吟……小攸感覺到她裡面的溫暖、濕漉,讓他變得更大、更硬……他前後推動著身體,看著她的胸部隨著呼吸而膨脹、收縮,開始扭動腰部。小攸將他的熱情,毫無保留的射進紅塵體肉,而她柔軟的肉也配合著他的性器,緊緊的收縮起來。

「你真的愛我嗎?」紅塵抱著他
小攸愛憐的吻著她紅豔豔的唇,兩舌盡情的纏綿。

激情過後小攸起身幫紅塵與自己點了根菸:「等等陪我進公司嗎?」

紅塵點點頭:「再愛我一次!」

 

老婆以前很溫柔。曾幾何時,忙碌代替了溫柔,生活代替了浪漫,催促代替了親吻,瞞怨代替了輕聲細語,小孩代替了我。她唯一吸引我的只剩責任。

(欺騙我自己,欺騙你自己,為什麼還要在一起?彼此不再關心,也沒有了愛情,只是為了小孩與責任嗎?)

我只能把精力全部花在事業與工作上。人生過得越久,越要熟悉許多無奈。

 

濟州島是韓國的第一大島,島中央聳立著韓國最高峰——漢努山。它同時亦有「東方夏威夷」及「蜜月之島」的美稱。濟州島有著名的三多、三無、石像及令遊客迷戀不已的瀛州十景(濟州島古稱東瀛州)。

三多為石頭多、風多、女人多。

三無是指沒有乞丐、沒有小偷、沒有大門。(由於不是旅遊文學,不再深入介紹。)

莉莉與江華親暱的漫步在這石頭島(其實她也覺得對老公有種愧疚,但卻渴望愛情,也想要性愛),處處有風吹來,而山上,稻田上,或在海上到處可以看見到許多工作的女人。

「看!」莉莉手指遠方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好多馬喔

濟州島一直以養馬出名。

「你怎知道?」

「沒有知識也要有常識,沒有常識也要看電視咩!」

妳又不是第一個帶我來這的女人。江華心中想著。

「風景好美喔!」莉莉陶醉著。

有錢也不幫我買些值錢的東西,浪費錢帶我來這。江華暗忖口頭上卻小心敷衍著。他無奈的陪著她玩愛情的遊戲。(他為了賺錢而浪漫韓劇中的浪漫場景對他毫無意義。)

那天晚上她相當激動,也很混亂,她渴望江華的慰藉。江華關掉電燈,緩慢且溫柔地褪去莉莉的衣服,也褪去自己的,與她擁吻。熱吻中,江華輕輕地用手覆著她的乳房,莉莉握住他硬挺的陽具……江華慢慢地抽送,久久才射精……彼此擁抱喘息著。(男女不就要這種感覺嗎?只希望感覺能一再延續下去,每天在熱戀中,沒有爭吵,沒有米油鹽醬醋茶的煩惱,沒有世俗的枷鎖,只有永遠的你和我。

牛郎汁女。

春天來臨,海岸一帶已開滿了黃色的油菜花,山背上也已開滿了杜鵑花,但漢拏山的頂峰卻仍然覆蓋著白雪,山底海邊的滿地春色與山頂上積雪形成對比,所以古人歌頌此景觀為鹿潭晚雪。

姦夫淫婦。(容易爬牆的女人。是一首歌名嗎?)(也會出軌的我,該怎形容我自己呢?)

 

「在古希臘神話中認為:男人與女人原本是背對著背連在一起的,後因某種

原因而分離,所以互相想找回失去的那一半……我覺得我們上輩子一定是對鶼鰈情深的夫妻,這輩子再續前緣……」小攸深情的對她說。

「砰!」紅塵推開包廂大門。

「你不是說不出來上班了嗎?我給你的錢不夠多嗎?」紅塵對著小攸氣憤的

咆哮。小攸拉著紅塵走入另一個無人的包廂。

「妳也是老船長了,還那麼認真?」小攸不荒不忙。

「怪我自己暈船了?」

「我也付出了時間與體力,妳又不是第一天出來玩了!」

包廂中有一分鐘的寧靜。康康此時進了包廂。小攸對他使個眼色。

「對不起,喝多了,走錯包廂。咦?不是我們紅塵美女嗎?等等在來跟妳不

醉不歸!你們小倆口聊先。」康康識相的離開。

「你只是逢場做戲?」

「我『真心』愛過妳。」

兩人沉默了好久。

「拿酒來!」紅塵大聲道。

「我今晚陪妳。」

「好,不醉不歸!」

「一句話。」

少爺此時拿酒進入包廂。

「所有沒檯的公關都叫進來!」紅塵豪爽的叫道。(你沒騙我,說你還愛著

我,這份感情我還珍惜。)(偷了我的心,耍了我的情,為什麼你還不反省。)

莉莉這時也來到。

「江華從良了。」康康在莉莉坐下不久後出現。

「找到金主了?恭喜他啊。」莉莉言不由衷。

「乾!」

「我介紹妳我們新來的公關,保證比江華帥!不帥我蛋蛋切下給妳!」康康

還是一貫的微笑。不知為何今天莉莉感到他那種笑容裡的虛偽,也使她噁心。

「隨便!」莉莉不爽口氣相當濃厚。

「來這好玩嘛!何苦認真?妳們都是老船長了,還暈船?他們也以賺錢為主

嘛。」康康好似有點真心。妳們也都有老公,還來真的嗎?康康心想。

(時代在變,價值觀也不斷轉變吧。)

「乾!」

(手牽手,心連心,共同創造連體嬰。男騙女,女欺男,一起建

設大自然。橫批:「天下為公」。)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相留

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不知是誰在這不適合詩詞的空間中吟誦詩詞

 

「有隻烏龜,想去天上遨遊,就拜託牠的麻雀朋友背牠。牠們飛過了一片樹林,樹林裡有個獵人。他想打麻雀卻打到烏龜的腳,烏龜從天上摔了下來,又斷了三肢腳。烏龜剛好摔在河邊,但牠想過河,你猜那隻烏龜如何過河?猜不到,就要讓我親三下喔。」

   紅塵想了想:「用滾的。」

   「你試著把烏龜翻過來,牠翻的過去嗎?多爾袞才會滾呢。」

   紅塵微嗔:「反正牠自己有辦法過河。」

   「不!」小安顯現出狡詐的臉色,「那隻烏龜現在是不是在想怎麼過河?」

她「嗯」了一聲。

「那隻烏龜現在還在想怎麼過河啊!」

她推了小安一下,獻上她的嘴唇。小安「哎」了一聲,摸摸被她咬的嘴唇:

「怎咬我?」

   她得意的笑道:「烏龜當然會咬人。」

   小安哈哈大笑:「那我是隻公烏龜,不怕咬。」

小安的唇又尋上紅塵唇,不許她再說話。小安吻著紅塵的耳根、咬肩膀、愛撫她的陰蒂,再來用嘴與舌頭。小安的嘴與舌頭,比男人更柔軟;他的手,比男人更細膩與體貼。畢竟,「女人」比男人更瞭解女人的身體。他手指頭和舌頭的刺激,碰觸她最敏感的地方,讓紅塵有前所未有的感覺與高潮。(也許真正需要插入這個動作的恐怕是男人,不是女人。)

兩人滿足的擁抱在客廳的沙發上。

小安吻著她,她卻流下了眼淚。

「還在想臭男人嗎?」小安輕聲低語。

「沒!」

紅塵緊抱著小安,眼淚卻又老實的滑落下來。

 

這天我起的早。看著身旁的她,想著這幾天的依戀,她讓人那麼的愛憐與不捨,但不願想,不想說的事,該怎麼辦?老婆要回來了。她悄悄的從後面抱著我,我嚇了一跳。

「親愛的,想甚麼呢?」

我無言的緊緊抱著她,頭眷戀在她胸前,迷糊中,又沉沉睡去。她出去買了些小菜,幾瓶我喜歡喝的Johnnie Walker,叫醒我,兩人在家中昏暗的客廳,喝著酒,彼此依偎著。

「我只知道你叫紅塵,其他都不知。」

「知道又能如何?」

「我老婆明天要回來,我們就這麼算了嗎?」

她笑道:「難道你想享齊人之福嗎?」

「小生不敢。」

她把酒倒入她口中,再用她迷人的嘴,傳給我。我享受著由她口中傳遞來的「濃情酒」,慢慢吞入口中。我有點醉了,迷糊中凝望著紅塵那雙似清泉般的深眸。忽地,我忘記了悲歡離合,忘記了陰晴圓缺;忘記了前世今生,忘記了天地萬物。朦朧中思緒穿越了時空,飛到了蘇東坡的詞中: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隱晦中,聽到老婆的叫聲:「老公,快來幫我拿東西。」

我聞聲嚇到酒醒,望著床邊,人去床空,也添了幾許愁。我搬了三趟行李,抱怨道:「才去幾天大陸,怎有那麼多東西回來。」

老婆叫道:「還不是二嬸婆,三姨媽,四叔公,五姑婆要我帶回來的,我也是千萬個不願意啊!」

兒子則跑到我身旁,要我看他的戰利品。他弄的我床上一堆東西,一件一件拿起來:「這是唐叔輸給我的,這是我在長城買的,這是……」我沒在專心聽兒子講的話,情緒還在不斷的起伏著。

「爸,怎有個耳飾,我好像沒買過。」兒子的聲音突然讓我驚醒,將它收了起來。但它第二天在我仔細找尋中,就這麼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今年五十歲了,人生到底殘留了多少回憶是可以記得起的?

她拉下我褲子的拉鍊,拿出我的性器,輕輕的撫摸著,在把它含入嘴裡。和以前不一樣的是,我們在湖畔。風一樣地吹,涼意中怎有憂愁;黃昏一樣地美,但黑夜總會來臨。
    我可以看見她的睫毛在動,髮梢在搖晃。她的舌頭長而柔軟,舔著它,讓我解脫。我將心中所有的無奈發洩在她口中,她也將我的無奈含著,再慢慢吞入。

坐在客廳沙發上,手中拿著當年她留下的紙條:「我永遠不會忘記這幾天與你的纏綿,我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我有老公與一個女兒。我嫌棄老公木納沒情趣,卻是我當初嫁給老實可靠的他的理由。可能我命太好,他名下財產與每月薪水全交我全權處理,還會分擔家事幫忙帶小孩(事實上家事都是他在做)。我既不需下廚也不用恃奉公婆;不用煩惱錢的問題也沒有勞心勞力的事要處理……我開始從其他人身上找尋生活樂趣!當我第一次外遇時,大家苦口婆心勸著我回頭,好不容易結束一段婚外情,緊接而來我又有第二次外遇,對像還是個女人。她是同志……認識你的那天晚上,我約她出來談判,我仍選擇愛我的老公,但遺憾的是,我只能帶走我珍貴的懷念……謝謝你陪我再走一遭人間的回憶……」(她終於了解到只有她老公會跟她不分離,能在一起一輩子。雖然少了點夢幻。)(我和老婆也都維持若有似無的感情,從來沒人開口說過要分開。)(也算平凡中的幸福嗎?)

「……」

還記得認識她隔天的報紙上寫著:「昨晚淡金公路發生一件離奇車禍,車子衝進海中……車上兩人被救難人員打撈上岸時,已無生命跡象……死者一名為二十八歲女性,另一名為二十七歲女性……」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老婆埋怨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緒。

「別整天拿張空白皺黃的紙條發呆,也不幫我做點家事。」

 

註一:參考資料:聯合晚報91/11/30,記者陳香蘭的台北報導。

註二:參考資料:(POTS破報)同樂新世代── Our New Life,女同氣候變遷:姊妹們,別悲了!文/周郁文。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大醉Ton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