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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寶《搜神記》:

    「妖怪者,蓋精氣之依物者也。氣亂於中,物變於外,形神氣質,表裏之用也。本於五行,通於五事,雖消息升降,化動萬端,其於休咎之徵,皆可得域而論矣。」

 

黑夜,對於會犯罪的人來說,應該就是犯罪的最好時候。但有罪犯的地方就有流浪者出現。

有人問他從哪裡來?他總是手指著天空:「也許是星星的那一邊。」有人問他叫什麼名字?他總是說:「名字只是代表一個人的符號而已,沒有實質上的意義。我只是個流浪者。」許多人都看過他,卻都說不出他的樣子——高、矮、胖、瘦、五官特色、種族膚色。許多人都有看過他,卻都影像模糊。他到處流浪著,許多城市都有關於他的傳說——許多被他救過的人與執法機關。

 

美國密歇根州東南部城市底特律一度以汽車工業發達而著稱,早在二十世紀初期就被冠以「世界汽車之都」的美名。然而,「汽車城」底特律還擁有另外一個外號——「犯罪之都」。美國一個私人研究機構叫「國會季刊公司」。其下屬的「國會季刊新聞」稱,底特律已經超過密蘇里州最大城市聖路易斯,成為全美國最危險的城市。「國會季刊新聞」也分析了美國聯邦調查局於九月二十四日公佈的各城市年度犯罪資料,十八日發佈了名為「城市犯罪排名:美國城市犯罪程度」的年度報告,將三百七十八個人口在七點五萬以上的城市進行了危險性排名。

「國會季刊新聞」說,這項研究綜合分析了這些城市的六項犯罪資料,包括殺人、強姦、搶劫、惡意傷害、盜竊汽車和入室盜竊等犯罪案件的平均數據。每項犯罪案件資料都單獨分析,並根據嚴重程度不同進行評估。
    最後得出的排名結果是,「汽車城」底特律較去年上升一位,成為全美最危險的城市;去年在城市危險性排行榜上排名第一的聖路易斯,今年降至第二位;另一個密歇根州城市弗林特排名第三。接下去幾個排名靠前的城市分別是加利福尼亞州的奧克蘭、新澤西州的卡姆登、阿拉巴馬州的伯明罕、南卡羅來納州的北查爾斯頓。

二十世紀七十年代起,由於兇殺案頻發,底特律開始被認為是美國的「兇殺案之都」。在過去三十多年中,底特律的犯罪率在美國城市中一直居於前列。居民們為了得到安全感,把房屋周圍的柵欄統統換成了磚牆。在底特律,人們很容易就能搞到極具殺傷力的武器。一半的居民不堪忍受這裏的危險環境,逃往其他城市,其中大多數都是中產階級。根據美國人口普查局資料,從一九五零年至今,底特律的人口總量已經減少了近一百萬人。

由於許多犯罪資料不完整,所以這項城市危險性的研究沒有將芝加哥、明尼阿波利斯以及伊利諾州和明尼蘇達州的其他部分城市計算在內。

 

流浪者在底特律的暗巷中,對著一位陰莖勃起,正想強暴一名夜歸女子的人說:「有人犯罪的地方就有我流浪者出現。」

陰莖與強暴者分離,強暴者雙手抱著下體,痛苦哀號。

底特律不安的黑夜裡,又多了一位犯罪者的屍體。

強暴者的身上刻著「我是強姦殺人犯,X年X月X日X時X分,死於流浪者之手。」幾個字。

「結束你罪惡的此生,是你最好的解脫。」

 

    市中心的某些地方已遭廢棄,殘破的建築林立,不但不拆除,反而用破破爛爛的鐵絲網及木板圍起來;路上總有步履蹣跚的流浪漢,拍打著商店玻璃叫囂著,每個街角好像隨時會有搶案……

    經濟支離破碎,底特律遭受暴力、犯罪和蕭條困擾。黑夜時,很多地方警察也不敢隨便進入。

    凌晨三點,剛下過雨的一個和暖秋夜,底特律一條社區死巷,一隻蟋蟀正在濕漉漉的泥土和落葉間,快活高唱。然而,四周空氣漸漸不安的流動使它安靜下來。

    四、五個人將闖入他們地盤的流浪者圍住。其中一名男子往流浪者臉上就是一拳,只見那人有如斷線風箏般飛向後方,倒地不起。後方那名男子則向流浪者踢出右腳,左邊那人同時向流浪者揮拳。流浪者先把左邊那人的手往前一拉,再轉身拉後方那名男子踢來的腳,順勢帶前。只見兩人一起飛起,疊在之前倒地那人身上,三人像似在玩疊羅漢。其中一名男子見狀,拔出手槍,朝流浪者開槍。子彈卻不聽話的往流浪者週遭掠過,流浪者仰天狂笑。

    「你是誰?」那人的聲音在顫抖。另外一人爬腿就跑。他卻只能原地踏步。魆黑中一道綠色精光顯現,直向流浪者而來。流浪者嘆口氣,自言自語:「人一但邪氣太重,就會突變為妖。」

    當然,時下還有生化科技的產物。(相關請看拙作《捉鬼特別小組 卷一、二》)

    他雖然是人,卻已經失去了人性。所謂相由心生。至於妖怪的長相,作者我也不多說,因為我相信大家心中有譜。

 

    據說唐朝裴度少時貧困潦倒。
    一天,在路上巧遇一行禪師。大師看了裴度的臉相後,發現裴度嘴角縱紋延伸入口,恐怕有餓死的橫禍,因而勸勉裴度要努力修善。裴度依教奉行,日後又遇一行禪師,大師看裴度目光澄澈,臉相完全改變,告訴他以後一定可以貴為宰相。依大師之意,裴度前後臉相有如此不同的變化差別是因為其不斷修善、斷惡,耕耘心田,相隨心轉。

    一個長得不錯的雕塑家有一天突然發現自己的面貌越來越醜(他所說的『醜』並非指膚色、五官,而是指神情、神態……),覺得自己是那樣的狡詐、兇惡、古怪,簡直讓人看了可惡可憎。
    於是,他想方設法遍訪名醫,然而均不見效。
    為此,他變得越來越焦慮。
    一個偶然的機會,他遊歷一座廟宇時,把自己的苦衷向長老說了。長老說,我可以治你的病,但不能白治,你必須先為我做一點工作——雕塑幾尊神態各異的觀音像。雕塑家接受了這個條件。

    在幾百年的傳統文化中,觀音是慈祥、善良、聖潔、寬仁、正義的化身,她的面相神情,自然就是人民群眾心中這些化身的形象化、典型化。
    雕塑家在塑像過程中不斷研究、琢磨觀音的德行言表,不斷模擬她的心態和神情,以致於達到了忘我的程度。他覺得自己就是觀音。

    半年後,雕塑工作完成了,他也驚喜地發現自己的相貌已經變得神清明朗、端正莊嚴了。於是,他感謝長老治好了他的心病。
    長老卻說:其實你的心病是你自己治好的。
    雕塑家恍然大悟,終於找到了自己變醜的病根——過去兩年,他一直在雕塑夜叉!

 

    流浪者是無情的。因為他每天遇到的都是不應該成為人的人類。還有成妖成怪的異類。

「轟!」

    兩股精神力量激撞在一起,流浪者後退了一步,加強了中樞神經集中的精神力量,又向對方激射而去。對方慘嚎一聲,組成身體的所有分子在萬分一秒的剎那內盡數分解,消失在小巷中,能量還在小巷裡來回激蕩著。

只持續百分之一秒的痛根本不叫痛,因為它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和回憶。

    他細心的在五個屍體上刻上:我是壞蛋,殺了X人X年X月X日X時X分,死於流浪者之手。

 

    從2007年說起……
    有「東方明珠」之稱的上海,一向都是中國對外的窗口,近來在自由經濟的開放下,上海不但積極經營觀光,現代化的建築,時速四百三十公里的磁浮列車,帶動了千億的產值,黃浦江沿岸一帶破億的豪宅讓房地產炒得火熱,未來全世界的第一高樓將在二零零九年在上海現身。(作者2011年:杜拜塔(Burj Dubai),是人類歷史上首個高度超過
800米的建築物。全球第一高樓寶座已由台北101大樓換為828公尺的中東杜拜塔。但對上海人來說,不是台北101大樓將世界第一高摩天大樓的頭銜交棒給杜拜,而是上海的環球金融中心讓給杜拜。在上海人心目中,2008年奧運前完工的環球金融中心才是全世界最高的大樓。)

    作者我說:蓋得越高,死得越快。有什麼好比的?我只喜歡住平房。

 

窗外的景色如浮光掠影飛過,但車上的乘客卻沒時間欣賞美景,因為他們忙著為時速表按下快門,四百三十一公里,你沒看錯,這就是上海磁浮列車的極速,雖然只有短短的幾秒鐘,卻足以讓遊客印象深刻。

一名英國遊客說:「非常棒,非常井然有序,我覺得我們也應該在倫敦做磁浮列車,倫敦的交通比上海還糟。」

英國遊客指出,「上海很有活力,更好的是個購物天堂,我覺得上海很棒,而且人都很親切。」

「現代」已成為遊客對上海的印象,西方對中國的代名詞不再是保守。上海這個世界第一大的港口,吸引來自世界各國的外資進駐,往來不絕的進出口貿易,更突顯古色古香的文化特色。十里洋場的紙醉金迷以及洋味十足的大型建築,新天地和外灘最具代表性。

從上海黃浦江望向兩岸,你可以看到到處都是超過三十層以上的高樓,除了證明房地產在上海不但越炒越熱之外,上海的地價也有越來越貴的趨勢。

世界第一高樓正在上海興建,看得出上海越來越寸土寸金,身為遊客進出中國的旅遊門戶,上海上千億的吸金效應,更奠定了中國經濟重鎮的地位。

 

為了親睹時尚教父喬治˙亞曼尼(Giorgio Armani)操刀的服裝展,一千一百位來自各地區(國)的亞曼尼死忠客戶,暫時拋開平日繁重的工作,在四月一日晚間,群集於上海歌劇院。
    七點半一到,由亞曼尼本人一一看過、親自補妝的四十八位高挑模特兒,在優雅的樂音中依序上陣,這四十八套服裝,最貴要價一千萬元,最「便宜」也要一百二十五萬元,總值逾一億五千萬元。
    這場上海時裝秀,在上海美術館舉行。它是喬治˙亞曼尼回顧展的暖身活動。為了表彰亞曼尼在時裝界的教父地位,紐約古根漢美術館在二零零零年為亞曼尼舉行回顧展,六年來在柏林、東京等六大城市依序展出,上海美術館展覽是喬治˙亞曼尼回顧展的最後一站。

    王雱鵑站起身來,她身旁有位紳士也站了起來,他拉開她的椅子,讓她方便出去。王雱鵑身穿亞曼尼黑色的連身洋裝,在絲綢與薄紗的混搭下,展現她修長的身材與粉嫩白皙的肌膚。她有台北社交第一名媛之稱。

翻開國語字典。「媛」這個字是美女,或婦女的美稱,而「名」則有著「聲譽」或「顯著」的意思。到了今天,名媛已經成了一種指標、一種身份地位。她們穿著昂貴的高跟鞋價格你一個月的薪水,手提的名牌包包比你剛買的二手車還昂貴,更別說手上腕錶的鑽石比你的求婚戒指還大顆。她們通常有著雄厚的家族聲望與財勢,就算中了大樂透頭彩你也很難跟她並肩出席相同的場合,因為她跟你是不同世界的人。

王雱鵑的過去是個謎。她會成名,是因為她常常買名牌,是個VIP,所以常會收到邀請函參加一些時尚派對。有一次她戴了一個價值六百萬元的名表出席,受到媒體關注,因此大出風頭。後來她上電視節目,在節目裡展現出她對名牌時尚的深入了解和專業,令人印象深刻,使她變成家喻戶曉的人物。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今晚陪她出席的是全球有名集團的二公子——盧再行,他在裝扮上更是處處可見亞曼尼式的品味,香水也是。

 

    一輛銀黑色的賓士邁巴赫(Maybach)S580 4Matic的車停下,在他們身旁停下司機出來開門。
「我送妳回飯店?」盧再行俊顏始終保持著迷人的微笑
「嗯。」王雱鵑進入車內

「雖然夜晚的上海很吸引人。它美輪美奐的程度甚至比台北有過之而無不及,那富含各國特色的建築隨處可見。可是,人的素質還是遠遠不及硬體建設的快速發展。穿脫鞋逛百貨公司、穿睡衣搭地鐵、在商店街打赤膊……是很常見的。行人只顧著闖紅燈、司機只顧著猛按喇叭,民眾完全不知道排隊是什麼。服務業態度之差,跟公務人員有得比。就像政客的嘴臉一樣。我想,上海要成為一個富而好禮的城市還有一段路要走。」盧再行看著車窗外。

「想想上海都已經有磁浮列車了,雖然一般民眾根本不會去搭,而台灣的高鐵才剛蓋好。上海的高速公路速限是每小時一百二十公里,台灣還在每小時一百公里,雖然上海高速公路沒什麼車在開。」王雱鵑也說出自己的想法

隨著大陸近年來經濟起飛,大陸人對於生活享受也開始慢慢追上台港兩地的水平,除了有私人遊艇外,還有私人飛機。上海是各大城平均年薪最高的,為人民幣四萬多元,其次為深圳,第三是北京,第四為廣州,第五是杭州,也有三萬多元。
  若以行業別來看,電信業年平均薪資最高,達五萬多元,其次為醫療設備業,第三為藥品、生物工程業,第四則是電子技術業都有四萬多元。如以學歷分析薪資所得,身價最高的MBA,年平均收入達七點四萬元,博士為六點二萬元,碩士六萬多元,本科生四點八萬元。

……別說貧與富,根本是個極端,基本國民所得與物價和消費也是個極端。

「你了解的很透徹喔

「來這作生意嘛,不得不做些功課。

「當然

「明天來接妳一起晚餐?」盧再行凝視著王雱鵑

「好。」王雱鵑點頭

王雱鵑在等電梯時想著:

所有富豪都一個樣,當然也有例外,就當他是個意外。

在美國,有錢男人穿著國產或者義大利品牌的西服(袖子上還留著商標),各種奢華的配件,包括手機皮套、皮革手袋等等﹔在每年會費一萬美元的俱樂部中打高爾夫球,滑雪,去拉斯維加斯豪賭;每餐要在六百美元以上,菜單中包括魚翅、鮑魚等各種高檔海鮮。喝酒要齊瓦士(芝華士――CHIVAS)皇家蘇格蘭威士忌;必讀書是傑克˙韋爾奇(Jack Welch)的書和比爾˙蓋茨(Bill Gates)的「自傳」。

女人穿著路易˙威登(LOUIS VUITTON―― L.V.)或者香奈兒(夏奈爾CHANEL)的時裝,芬迪(FENDI)的手袋,金項鏈,鮮紅指甲油,最新款的諾基亞(NOKIA)手機;休閑方式是購物,溫泉療養,在泰國或者澳大利亞渡假;吃著海藻、海苔類有利於美白肌膚的食品。飲綠茶,咖啡混合飲料卡布其諾,黃瓜汁﹔開車要Mercedes――Benz(大陸叫奔馳、香港叫平治;西方人都叫梅西迪(Mercedes),絕對不說Benz;台灣稱朋馳或賓士)或者黑色勞斯萊斯(Rolls Royce)轎車,同時配有吉利號碼的車牌;必讀書是美國心理學博士約翰˙格瑞(John Gray)所著的「男人來自火星,女人來自金星」或室內裝潢設計,有關離婚、贍養方面的法律書籍。

有錢的人,中國人叫「大款」,美國人稱「富翁」。這兩種稱呼,雖說不出孰優孰劣,但憑感覺,「大款」雖有點張狂浮漂,而富翁好像顯得平易得體,但「大款」兜裡的錢應該要比富翁少得多,卻比富翁瞧不起人。

 

盧再行身著氣宇非凡的燕尾服,而王雱鵑穿著優雅出眾的開叉晚禮服,出現在飯店餐廳。王雱鵑一覽無疑的好身材,吸引眾多男士的眼光。

不論是鮮蝦甘貝,還是奶油春卷搭配鮮魚,精緻的法式料理總讓人嚐一口就難以忘懷。嚴選法國頂級新鮮鵝肝,搭配由紅莓、紅酒醋製成的甜酸醬汁。底下舖放一塊玉米蛋糕,吸收鵝肝過多的油脂,綠色的炒水蓮妝點其上更添視覺樂趣。

搭配上精緻的餐具、典雅的盤飾、更佐以法國頂級酒廠GEORGES DUBOEUF的紅酒,讓整個用餐的過程就是一種藝術。

「等等想去哪?」盧再行溫柔的問。

「一個神秘的地方。」王雱鵑淡淡的微笑。

「再神秘也沒有妳神秘。」

「我哪裡神秘了。」

「妳全身都神秘。」

「女人只有神秘的時候最美。」王雱鵑嬌笑。

「妳不同。妳無時無刻都美。」盧再行瞇著眼睛。

「今天鵝肝的油太多了。讓你變得油嘴滑舌。」

「不。真心話。」

服務身送來了甜點。

讓法王路易十四也深深著迷的五顏六色的小圓餅,叫做「馬卡洪(Macaron)」。它是百年歷史的法式甜點,吃起來外脆內軟。

許多精緻的法式甜點可謂是老饕們眼中的極品,無論是高雅細緻的造型、對食材用料的講究以及為了追求極至品質的繁複作工,法式甜點在全世界的各類烘焙點心中,堪稱為頂級極致的表現。

「走吧。」王雱鵑吃完甜點說。

 

工作、工作還是工作,他是個沒情趣也鮮少樂趣的人。也許,工作就是他的樂趣。盧總裁,盧振宇就是這樣一個人。

「沒有百分之百做不到的事,只要去做了一分,就只剩下九十九分了。」這句話他常掛在嘴邊。

他和弟弟盧再行完全不同。

小時後洗碗端菜有他,照顧弟妹有他,出事一樣是他扛責任。盧再行卻是在家中經濟逐漸轉好時出生,就是標準的富二代,紈褲(玩酷)子弟。他的名字常跟知名女星一起上報,盧再行也無所謂,好像樂此不疲。

盧振宇難得喝些酒,坐在辦公室,想著:

在吳越春秋的大時代中,范蠡以卓越而精準的眼光,扭轉乾坤,當他協助越王勾踐復國後,卻能看清楚「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以完美的身影,離開驚濤駭浪的宦海,轉換跑道到商場上,創造另一個傳奇,在人生舞台上高潮迭起,如果沒有高人一等的智慧,孰能致之!

范蠡在越王勾踐最落魄的時候,在越國輔佐越王勾踐,當勾踐被吳王夫差困於會稽山時,范蠡勸他「處危機時,最重要是先保全生命,那怕是卑詞厚禮,那怕是屈身以臣。」於是就有了臥薪嘗膽的故事,勾踐經「十年生聚、十年教訓」,勵精圖治洗雪了會稽之恥,成為一方的霸主。

此時的范蠡卻意識到功高震主的危險。曾去信給文種:「我聽說天有四季的自然變化,春季生長萬物,冬季則萬物凋零,人也有盛衰的時機,發達到最高頂點,終究會走上衰敗的路途。唯有能明白進退存亡道理,不失為正義的人,才稱得上是個賢者。我雖沒有什麼才能,卻能清楚地掌握進退道理。」又修書勸文種:「飛鳥已散,良弓將被收藏;狡兔已被殺盡,良犬必被烹煮。越王勾踐的相貌,頸長嘴尖,眼銳如鷹,步行如狼步,是個可與共患難,不可與共享樂的人,你若不離去,他將會加害於你。」范蠡的憂患意識,讓他在榮華富貴之前,顯現出廓然遠見,於是他悄然地駕一葉扁舟而去。

其實文種的學問、能力和勇氣都不在范蠡之下,唯一不同的是范蠡以其坦蕩而了無牽掛的生命智慧,比企圖心旺盛的文種,更了解生命中的障礙,文種自認對越國勞苦功高,對越王有高度的忠誠心,對范蠡的警告深不以為然,最後落得用越王所賜之劍,自刎而死。

史記裡敘述范蠡離越國後,浮船東海到齊國,隱姓埋名自稱「鴟夷子皮」,在海邊和兒子勞苦耕作,沒多久,置產數十萬。為何范蠡要自稱「鴟夷子皮」?所謂「鴟夷子皮」是用生牛皮製成的袋子,吳王殺忠臣伍子胥後,就將伍子胥的屍體裝在牛皮製成的袋中,范蠡認為他本來的下場也和伍子胥一樣,故以此命名來時時警惕自己。

  到齊國後,他將在越國從政時所用計然之策運用在商業領域。

  他訂下經商的規則:「旱則資舟,水則資車。」二千多年前以農業為生,人民靠天吃飯,乾旱、水災在所難免,范蠡在乾旱時已預期到來年水運的所需;雨水豐足時,又早為旱季作準備,豐年時他大膽收購糧食,因為不可能年年豐收,這樣收進的貨物不愁賣不出去。同樣地,大旱年物價上漲時,他盡量拋售存糧,決不囤積居奇。就這樣他不但自己致富,也平抑物價,避免豐年物價低廉而傷害農民;荒年弄得民不聊生,對社會國家做出積極的貢獻。

  范蠡在齊國的經濟活動,使他在當地成了名,齊君又網羅他出任宰相,但他認為「居家則致千金,居官則至卿相,此布衣之極也,久受尊名不祥。」

「在家可賺得千金,當官可高居相位,對一介平民而言是最得意的事,但長久享有盛名,卻非吉祥之兆。」於是他歸還相印,散盡家財,遷徙到陶,自稱陶朱公。

  陶地居天下的中央,與各諸侯國四通八達,是貨物的交易地。於是決定在此落地生根,經營產業,起初從耕畜起家,繼而經商,逐什一之利,短短幾年又積累千萬家財,據史記記載,他在十九年之間,三次賺得千金財富,並把錢財分散給窮朋友和疏遠的祖戚。這種能捨有得的人格令人尊敬,所以太史公將他列入貨殖列傳第一人。

  范蠡一生充滿傳奇、務實及理性,傳奇之處在於他能洞燭機先,為越王制定「十年生聚、十年教訓」的政策,以時間換取空間,改變形式,與文種成為勾踐的左右手;務實之處在於不眼高手低,在穩定中求發展,理性之處則表現在能明知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全面察覺各項利害關係,這也是他何以能功成隱退。但最令人崇敬的是他那視功名如糞土,視錢財如無物的人格,在他當帝王名臣時,卻在大業初具時即「掛帆遠去」;當成為富甲一方的巨商豪賈時,卻又數次散盡千金,濟助天下窮人,他善於聚財致富又樂於施財濟人,這種行為成為世代相傳、共同推崇的一種美德,後代許多商人崇尚「陶朱遺風」並尊他為商聖。

 

   盧振宇默默的將一杯酒喝完。他很少應酬喝酒,與整天花天酒地的弟弟盧再行完全不同。

 

陶朱公育有三子,大兒子生於陶朱公未發跡之時,目睹父親辛苦創業,性格因此顯得質樸魯直,節省成性,么子則在陶朱公事業成就之時誕生,所以是名符其實企業家第二代,不過陶朱公老來得子,自然驕疼這個孩子,也讓這孩子揮金如土,四處結黨,有豪氣,但無法守成。

某一日,鄰縣衙門傳來惡耗,二子得罪貪官知縣,即將隔日午後斬首,此話傳到陶朱公家裡自是悲痛震驚,曾在越國為相的陶朱公研判局勢,既然兒子惹上貪官,那就看看可不可用超大紅包疏通知縣,於是立刻命么子打包黃金千兩,速速馳援二哥。

么子出發前覺得千兩不夠,再抓幾把銀兩才縱上馬車,陶朱公捻鬚臉露喜色,認為救兒之事成功在望,大兒子見小弟平時做事散漫,在小弟出發前擋下馬車,力勸父親此乃生死大事,怎可讓小弟出馬,他為人謹慎,做事有度,絕對可以在貪官刀下救人回老二。

這一耗,時間有限,自令陶朱公百般為難,在經不住大哥哀求,陶朱公只能讓大哥營救,在門口揮淚送別。

第二天中午,二子死耗傳來,全家再陷入悲痛,唯獨陶朱公眼眶無淚,因為淚水已在昨夜一夜流完。

陶朱公幽幽嘆口氣,因為這一趟原本九生一死,大哥出動則是九死一生,家人哭喊:為何?為何?

陶朱公說:「么子驕嫩成性,對他人毫不設防,酒肉之後,千金散去,心不疼氣也不喘,大家開心,散財交友乃是他的專業,他必能和貪官成為莫逆,二子自然釋回,長子此人樸拙,不知應變,有一是一,不會想二,對人講究公平,不貪亦不捨,對付貪官,他一定會能省則省,論斤計兩,這怎麼能讓貪官痛快,貪官不痛快,只能送二子一個痛快了!」

盧振宇不再喝酒,嘆口氣:「這也是我與二弟的差別。」

歷史總是再不停的循環,只有大智大慧的人才能跳出這永無止境的歷史漩渦。

    「鈴――」電話聲打破他辦公室的寧靜。

「給你三天時間,盧再行的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間!」對方只講一句話,便瀟灑地掛下電話。

辦公室又回復了寧靜,盧振宇的心卻不平靜。

 

黑暗的房間,王雱鵑帶著盧再行進來。許俊傑、簡又明與王倫華坐在椅子上。

「我朋友想跟你談下生意。」王雱鵑覷著盧再行。

「談生意幹麻來這?」盧再行雖然感到不對勁,但還是表現得很從容。

「這燈光美,氣氛佳啊!」王倫華揶揄的笑道。

「雱鵑,妳先回去。我們男人談生意。」許俊傑拍拍王雱鵑的肩,溫柔的說。

「哇!人我帶來了,就趕我走。」王雱鵑很不高興。

「怎會?男人講生意是很無聊的。」

王雱鵑不情願的離去。

「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盧再行先聲奪人。

「盧先生言重了,我們只是要你幫個小忙。」

盧再行「哼」了一聲,也不答話。

「這有份您與黃董的合約,希望您幫小弟一個忙。」許俊傑相當客氣。

「你是什麼東西,敢跟我……」

盧再行話還沒說完,已被王倫華一腳踹倒在地。

「你們什麼意思,這……」

盧再行想說的「樣」還沒說出嘴,王倫華又一拳過去。盧再行嘴角流血。

「你知道上海有條黃浦江?」許俊傑笑著說。

「知道了。扶我起來,我們重新談。」

王倫華扶起盧再行坐好。

「合約我看看。」盧再行低聲道,「他們花多少錢請你們?」

「把合約簽了吧。」許俊傑不苟言笑。

「他們到底花了多少錢請你們?」

「關你屁事!」王倫華忍不住喝道。

「也許我能出更高的錢請你們!出外求財,我們素不相識,何必跟錢過不去?等等我走出門外,也會把你們忘的一乾二淨。」盧再行瞧著他們。

「話是不錯,但我們出來混,也要講道義。不然,以後誰敢找我們辦事?」

「如果我簽了合約呢?」盧再行問。

「不敢為難盧先生!」

「你們知道這合約關係到幾十億的生意嗎?」

「自古以來,官商勾結就是在所難免,但不是我現在應該跟你討論的話題。我們來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要你簽了這份合約。」許俊傑瞪著他。

「王雱鵑跟你們什麼關係?」盧再行問。

「沒有關係。她只不過被我們利用了而已。你也知道,買套名牌服飾、珠寶給她,她也就不會拒絕別人的要求。」

盧再行點頭不再說話,也把合約簽了。

「本來還想帶你去黃浦江中游泳,沒想到你那麼爽快就簽了。」王倫華脫口而出。

「錢,一個人也賺不完,也花不完,當交幾位朋友。」盧再行說得爽快。

「說的好,等等去喝幾杯。」王倫華很無厘頭。

「謝謝。」

    王倫華被許俊傑瞪了一下,不敢多說,眼望簡又明,偏偏他低頭不說話。

「盧兄有興致,不妨在這多喝幾杯再走?」簡又明突然說話。

「相請不如偶遇,Why not?」

「乾!」盧再行喝完一杯桌上的酒。

「你回去會忘了我們?」簡又明冷冷的瞅著盧再行。

「兄弟會這樣問,表示知道我一向的處世原則。」

「乾!」簡又明舉杯。

盧再行突然頭一痛,眼一黑,不省人事。

 

臨著外灘的千五米的濱江大道,連綿排列著風格各異的近代建築共二十四幢。夜幕降臨,華燈初上,萬國風情的外灘建築沉浸在燈海裡,如若水晶宮殿。外灘曾經是船夫與苦工踏出來的纖道,經過百餘年的建設,高樓林立、車水馬龍。這些古典主義與現代主義並存的建築,已成為了上海的象徵。外灘建築群北起蘇州河口的外白渡橋,南至金陵東路,再現了昔日「遠東華爾街」的風采,也講述著舊上海灘如夢般繁華的往事。

「我們上海有那麼多歐洲風格的古典建築,又有本地風格的老街道。」郭郁愉快拉著石澳的手。兩人漫步在濱江大道。她完全不顧重重遊客的包圍,登上最熱鬧的黃浦江觀光平台,飽覽上海夜景。她還為陀螺遊戲所吸引,把手上的灰色包包交給石澳,就大呼小叫地玩了起來。玩了一會兒,又突然走向一個路邊小攤,挑上一串糖葫蘆就啃了起來。

「你也吃。」郭郁將手中的糖葫蘆往石澳嘴裡送,「好久沒如此的輕鬆了。」石澳看著像小女孩般的郭郁,心也跟著年輕了起來。

「其實我們上海是一個節奏很快的都市,這裡的人壓力很大,不適合人居住,也沒什麼好逛,更沒有什麼風景。」

「不會啊。」

「我們搭船去!」郭郁像在對自己說話。

搭乘黃浦江遊船,是一覽外灘浩瀚景致的首選。隔著江水欣賞兩岸壯麗的建築物,配合根據天氣變化自動調節的微電腦立體照明系統,每當夜墓低垂,華燈齊放的浦東、浦西兩岸景觀,讓人目眩神迷。

石澳與郭郁站在船上,迎面吹來的微風,相當舒服。欣賞華燈齊放的浦東、浦西兩岸景觀。這艘遊船是仿古式建築,很有風味。許多遊客在船頭說說笑笑,也開始興奮的拍照。

「有何內幕消息嗎?」石澳單刀直入。

「你很沒情調。」郭郁白了石澳一眼,「看!那聳立挺拔的高樓建築群形態各異,其風格各不同,有希臘式,羅馬式,西班馬式……」

江上的風緩緩吹來,放眼望去,大小船隻來來往往,千姿百態,點綴著江面。

「我嚮往當自由的風,那樣無牽無掛的漂泊。」

「如果我和你老媽同時掉入了黃浦江裡,你會先救誰呢?」郭郁笑著睇石澳。

石澳哈哈大笑:「來這套!」他望著岸邊:「孟子從小死了老爸,老媽拉扯他不容易,為了讓他健康成長,又搬了三次的家,給他吃好的穿好的,為得就是讓他有出息。

孟子曰:『老媽和老婆落水當然先救老媽了,萬惡淫為首,百善孝為先嘛!老婆死了我可以再找一個,老媽死了可不能再找一個……再找一個那就是後媽了。聽說後媽沒幾個好的。』

孟子曰:『世上只有媽媽好,沒媽的孩子像根草。老媽,我來救你了!』撲通一聲孟子跳下了水。」

郭郁笑道:「再掰啊?」

「想當年周幽王為了逗親愛的褒姒笑一笑,連江山都不要了,連自己的小命都不要了,何況是老媽?再說這死老太婆在立太子的時侯老是偏向弟弟,害得周幽王差點都沒當成太子。周幽王大叫一聲:『褒姒我來救你了。』只見周幽王撲通一聲跳進了水裡。」

郭郁哈哈大笑。

「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衣服破尚可補,手足斷安可續?劉備說:『只要俺二弟和三弟沒掉水裡就行了,其它人俺可不管他。』

『老婆,老媽。你們死的好慘呀!』劉備一頭栽在河邊上嚎嚎大哭起來。」

「寧叫我負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負我。管它是老婆還是老媽,只要不是我掉水裡就行了。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只見曹操哼著詩,提著劍慢慢的走遠了。」

郭郁笑看石澳:「繼續啊?」

「Why not?」他繼續說,「這個世界太黑暗了,這個國家太腐敗了,活著也沒啥意思,不如都死了乾淨,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投身於河水中倒是一個挺好的歸宿。現在的一片天,是骯髒的一片天,星星在文明的天空裡再也看不見老婆與老媽。屈原一邊說著一邊跳進了水裡。」

「生又何歡,死又何哀? 其始而本無生;非徒無生也,而本無形;非徒無形也。老媽和老婆死了就死好了,不過是從有形的元氣狀態回到了無形的元氣狀態,有啥好傷心的呢?救他們幹啥呢?誰都不救啦!

對面的女孩看過來,看過來,看過來。莊子分開著雙腿像簸箕一樣坐著,手中拿著一個瓦缶,邊敲邊唱,看著老婆和老媽慢慢地淹沒在水中,滿臉快快樂樂的樣子。」

郭郁一直笑著,風輕輕撲打在她的臉頰上:「還有嗎?」

「老婆和老媽落水就落水吧,反正我愛的是錢,錢就是我的老婆,錢就是我的親媽。我說老婆和老媽呀,你們就不能穿差一點的衣服再掉到河裡呀,可惜了你們頭上的那些金釵手飾呀!有啥你別有病,沒啥你別沒錢。這話不是我說的,是和坤一邊看著他老婆和老媽慢慢地沉下去一邊歎息著。」

「有個法師的建議:

我們要以平常心來處理這個問題。雖然這個問題與生死解脫無關。不過我們還是要面對它,接受它,但不該為它所困。

該救老婆就救老婆,該救老媽就救老媽,不要有分別心,更不要執著非救那一位不可,有執著就有煩惱了。

只要不起分別心,沒有執著,一切便合乎佛法,那就對了。

就三世因果來說,今世的老婆可能就是前世的老媽,現在的老媽就是前世的老婆,所以不管你救了誰都一樣。既然處理了,就放下吧!」

郭郁在笑聲中傳來一句:「去你的。」

「可以說說內幕消息嗎?」

「盧再行可能被綁架。」

「什麼?」

風一陣陣徐徐的吹來,她的頭髮也隨風的節奏舞動:「好話不說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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